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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点情愫的异样,让高岑十分慌张。感谢妈妈的基因,他生得极好,气貌棱棱,眉目温温,举手投足没有一点缺憾,所以从初中开始收到的情书礼物什么的打成捆儿,卖废品都能卖不少钱。但他从未动过心,许是因为那么多年里,他都忙着和父亲对抗。万万想不到的,如今这个瘦小的,寂静的小女孩,竟然让他的心乱了。
他开始无法接受自己的想法,后来却发现自己真正纠结的是什么时候跟她说明。最终,他压下了自己的心念,只决定一切等到高考之后。
只是天不遂人愿,半点由不得有情人缱绻。
继妹在高二下学期被查出患了脑瘤,治了大半年,还是没能熬过去。
继母收拾她的遗物时,看到了两个写着“给高岑哥哥”的本子,交给了他。
可翻开本子,伴随着尘土留给他的却是再也无法止住的泪如雨下。
自从什么时候,那个原本自卑,觉得人生无望的小女孩竟有了思念的烦恼,伴着高岑哥哥的一颦一笑,她又经历过怎样的心酸和喜悦,怀了如何的期望,一点点缓缓成长。
只是终究都化作了尘埃,半点痕迹都留不下。高岑觉得命运最爱捉弄他,谁重要就带谁离开。他那时常一个人坐在护城河边儿上想,一想就是一整天,想破了头还在想,自己是哪里做错,是哪里出了错?!
终于,他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一定是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把热爱说出口,没有迅速伸手挽留,所以从此,他都不要再错了。
高岑说得神色停滞,何佳念听得若有所思。
气氛很低沉,也很微妙,好像一切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仿佛一切本该停在这里,不再进行下去。
“开学第一天我就发现,你和她特别像。一样不爱说话,一样胆小,也一样温柔,一样纯良。你是我见过的最像她的人。而且,你读书的时候,低头的那一瞬间,你竟然让我想起我的妈妈。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惊喜吗?我所有的关于女子最好的记忆,在你身上全有。我就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但你离我太远了,你离人群都太远了。我知道我做的事没有一件对的,但我不想这次再来不及了,是我太心急了。也是这次,竟然从一开始,就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一点章法也没有了。”
何佳念听着,说心下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但她未置可否,也不敢说出一点心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张口,生怕多说一句也是要伤了他,也怕说一句又要让他误会。
“但你男朋友做的事,我不会原谅的。”蓦地,高岑一挥衣袖,招来一片黑云压城,这突然降低的气压直压得何佳念喘不过气来。
“他做什么了?”她眉心剧烈地跳着,不得不用手去使劲儿按住。
“呵,你当然不知道。这和我想的一样。你也不必知道。”高岑苦笑着却也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