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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哪门子的总。”
撂了电话，宋菀气得肺疼。
宋芥的艺术工作室，也是借唐蹇谦的名开起来的。他就挂个虚名，工作室聘了专门的经理人打理。
宋菀不清楚工作室与唐蹇谦之间有没有利益输送，也不想去了解。
宋菀把车停在工作室红砖墙外的空地，等下了车，才发现助理对现场情形的形容一点不夸张。
那富少领来十人众，个个魁梧凶悍，把厂房改建的工作室堵得水泄不通。
宋芥坐在通往二楼的铁楼梯上闷头抽烟，见宋菀露面，立即站起身，把烟头一扔，抬脚踩灭了，遥遥喊道：“姐！姐！”
众人齐刷刷转过头去，宋菀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楼梯底下，抬头冷声道：“下来。”
宋芥踩得铁架楼梯摇摇晃晃，几下就蹦到了宋菀跟前。
宋菀提眉冷视，“打人的时候不挺能的吗？现在怂什么怂。”
“谁说我怂了，我只是……”
“唐总过两天就要来工作室视察，你摆这么一个烂摊子，是诚心想让他生气？
宋菀有个外号叫“宋老板”，这称呼不是别人起的，正是唐蹇谦自己。前些年，宋菀替唐蹇谦的娱乐经纪公司筛了好些新人，她眼光独到，这些新人经公司一运作，大半在圈里都占据了一席之地。
有一回在公司年会上，唐蹇谦给宋菀敬酒，就玩笑叫她“宋老板”，后来这称呼在朋友圈子里便传来了。
能得唐蹇谦偏宠八年，哪可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富少听此时宋菀抬出了唐蹇谦，当下便有些犹豫了。若宋菀只是一时失势，他与宋家结了仇，也是跟自己过不去。
但面子功夫却还是要做的，便说道：“宋老板，赵叔给我爸开了十几年的车了，如今他在令弟这儿受了委屈，我总得给他个说法。”
宋菀淡淡说道：“我会责令宋芥亲自去医院向赵先生赔礼道歉，所有医疗费用和补偿，也由我们承担。”
“还有……”
宋菀知道富少要提及那小嫩模的事，“不过一个女人，君子有成人之美。”
不管那失势的传言真实与否，现在留一线终归是明智之举。富少接受了调停，领着那浩浩荡荡的一帮子人走了。
宋芥却不高兴了，“姐，你还说我怂，我看你……”
宋菀懒得理他，径直往外走。
宋芥追上去，“哎哎！你说唐叔叔过几天要来，是不是真的？你俩和好了。”
宋菀脚步飞快，一点不想搭他的话。他猛往前冲两步，一把攫住了宋菀手臂，“姐，我问你呢，你跟唐叔叔和好没有，没有的话，你去哄哄他……”
“唐蹇谦是你爹？这么离不开他，你怎么不自己去哄？！”
宋芥讪讪，片刻嗤笑，“你横什么横？现在这情况你看不明白？是，离了唐叔叔我是算个屁，你也算个屁！”
宋菀抄起手里提包往宋芥身上砸去。
宋芥一时未防，结结实实受了一下，第二下又过来，他急忙往后一躲，“你有毛病！”
这下砸了空，又用力过度，包顿时脱了手，落在地上，鸡零狗碎的东西洒出来一地。
宋芥冷哼一声，提提裤子，手揣进口袋，大摇大摆地走回工作室。
宋菀被一种不真实的荒诞之感击中，觉得自己颇像是三流狗血剧中，撒泼打滚女主角。
她自嘲一笑，蹲下身去，把落在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捡起来，搁进包里。
“啪”的一响。
宋菀侧头一看，是车钥匙直接顺着孔洞，落入了板石下的排水沟里。
“……”
这文化创意园以前是一整片的老工厂，坐落在而今荒僻的老城区近郊，车着实不好打。
宋菀在园区门口等了半晌，没见有出租车驶过，无奈，正准备打电话让司机来接，身后响起鸣笛声。
她回头看，看见从驾驶座探出头来的人，愣了一下。
想了半晌，想起这人名字，“……叶嘉树？”
叶嘉树在这儿说巧也不算多巧。
季雪的摄影工作室在这块给人拍照，他充当跑腿，给她送落在市中心的器材。
他并非故意，那时候正打算折返，车就停在离宋菀的车不远的地方，把宋菀跟宋芥的争吵，听得一字不落。
他从后视镜里看见宋菀捡完了东西却没开车，径直往外走。
鬼使神差的，发动了车子，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跟了一路，直到门口。
犹豫很久，还是一抬手，摁下了车喇叭。
叶嘉树手搭着车窗，“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宋菀愣了一下，觉得这台词耳熟，发现是原样复制她那晚说的话，一字没改，没忍住笑了笑。
她不像叶嘉树扭捏，道了句谢，拉开后座车门。
叶嘉树屏息一霎。
宋菀用了香，浅淡好闻，不知是什么品牌，丝毫没有脂粉气，只有种夏日青田花海的气息。
他不动声色地把车前方的后视镜扳了扳，调整了一下角度，恰好能让他在开车时候，抬起视线，就能不经意地看见她。
他问：“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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