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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璐拿出了最佳状态去试镜,龚洁给她的回复与给秦羽瑄的如出一辙,不过刘佩佩和徐丹笑对她的反应倒很平淡,这一点让葛璐心里很没底。
回到休息室,秦羽瑄还没走,葛璐自顾自地收拾化妆箱,两人互相都没理睬对方。
秦羽瑄双腿交叠斜倚着沙发,冷锐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笼罩着葛璐,面无表情。
犹如芒刺在背的葛璐察觉到秦羽瑄利刃般的眼神,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眼见着葛璐将最后一只口红扔进了化妆包,秦羽瑄转头对郭瑾茹道:“我有话跟她单独谈谈。”
“我在外头等你。”郭瑾茹带上门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清脆的高跟鞋声在身后韵律平稳地响起,葛璐恍若未闻,略显慌乱地拉好包链,她转过身就准备去拉门,此时的她,看到秦羽瑄便忍不住反胃。
秦羽瑄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抢先压住了门,“脸色很不愉快,看来试镜的结果不太满意啊。”
“这和你没关系。”葛璐脸一黑,“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是没话好说,所以,我来找你聊聊兰家的事儿。”秦羽瑄清眸流转,唇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纹。
葛璐用怫郁的眼神剜着她,“秦羽瑄,你有完没完?兰溪的事我都和你解释过无数遍了,她的死跟我没关系,你是受刺激得了妄想症吗?”
“有无关系,你说了不算。”秦羽瑄倨傲地抬起下巴,耐人寻味道:“真相早晚会真相大白,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清者自清,我懒得与你在这儿多费口舌。”葛璐冷嗤,握上了门把想要开门,秦羽瑄顺势靠在了门边,怡然自得地欣赏着她气急败坏的神色。
葛璐被秦羽瑄气得无计可施,“秦羽瑄,你到底想做什么?”
“前段时间,我去疗养院看了兰奶奶,她又犯病了。”秦羽瑄对葛璐的质问听而不闻,幽幽地开口,“她抱着我,不停地叫溪儿,溪儿……”
葛璐的美眸光彩彷徨,冷笑,“我知道你心肠好,照顾了兰溪奶奶很多年,这就不用来找我炫耀了吧。”
“从兰家人接二连三出事开始,兰奶奶的神志就彻底崩溃了,我看过疗养院的访客名单,葛璐,你没去过一次。”秦羽瑄正视着葛璐。
葛璐眸光一闪,别开了头,“她看见我也只会触景伤情,还不如不见。”
“是你做贼心虚,才会不敢面对吧?”秦羽瑄侧目凝视着葛璐略显焦灼的表情。
葛璐倏地笑出声,“我行的正坐得端,你不要随随便便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葛璐,你真以为能瞒得过我吗?”秦羽瑄抬步,一步步朝着葛璐所在的方向走,后者亦是步步后退。
“秦羽瑄,兰溪她死了,我比你更难过!”葛璐扬高了自己的声音,“如果不是我介绍你进娱乐圈,你能有今天吗?现在倒好了,非但不对我感恩戴德,居然处处针对我,我当初还不如养一头喂不熟的狼。”
“假如没有兰溪,葛璐,你又能好端端地活到今天吗?”秦羽瑄针锋相对,“少跟我提以前,你不配!”
葛璐比秦羽瑄更早认识兰溪,她原本出身渔村,怀揣着明星梦背井离乡来到云津,可惜先后遭遇了屡次欺骗,身无分文的葛璐只好晚上跑去睡地下室,没想到遇上了两三个流浪汉欲行不轨,是路过的兰溪救了她,并且慷慨收留。
时光回溯,兰溪那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套房,曾经寄托了她们三人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那时候,兰溪攻读设计学院,秦羽瑄和葛璐先后进娱乐圈打拼,那是秦羽瑄自远离南清后过得最充实快乐的日子,她还天真地以为,她们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直到兰溪的死讯传来,直到在陆彦离的帮助下查找到真相,直到秦羽瑄亲眼目睹葛璐纯良面皮下的丑恶,她才明白,过去的自己一厢情愿地太过可笑。
在这个世道,并非永远都能真心换真心。
她的兰溪,那般美好干净,居然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甚至临死前遭受了惨绝人寰的折磨,每次想到这些,秦羽瑄就恨不得将兰溪所经历的噩梦千百次地报应给葛璐。
葛璐极力地挺直脊梁骨,恶狠狠地瞪着她,“秦羽瑄,我葛璐不欠你,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
“法国的风景不错,很多地方的俱乐部也很特别,尤其是……”秦羽瑄冷冷地勾起唇角,倾身在葛璐耳侧低声呢喃了三个字。
葛璐惊闻此言,遽然如同被雷击了一般脸色大变,一张美艳的脸庞惨白无比,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羽瑄,她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
怎么可能,她不是掩藏得很好吗?!
“葛璐,你是没欠我,但你欠了兰溪的。”秦羽瑄语调不高,可是语气尤为凌厉,“我就是来帮兰溪讨债的,三年了,整整三年,她死的不明不白,一个人孤零零地睡在地下,我心疼她,更替她觉得委屈,也是该还她公道了!”
秦羽瑄见葛璐完全僵滞的模样,冷然地勾了勾唇,再上前两步,捻起葛璐的卷发在指间把弄。
“这三年,可还睡得安稳?就算在家里设佛堂也无济于事吧,上天绝对不会饶恕你的罪孽。”
葛璐手脚冰凉地盯着秦羽瑄,眼底的狠戾一览无余。
“不装了?”秦羽瑄唇边的笑纹加深,饶有兴趣道:“这就对了,此刻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就像一条蛰伏在田野的毒蛇,再如何伪装也改变不了冷血的本性和夺命的毒性。”
“秦羽瑄,你血口喷人!什么脱衣舞?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葛璐死咬着唇,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地看向秦羽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秦羽瑄无所谓地淡声道:“有的事情,可不是你否认就销声匿迹了,这世上不存在不透风的墙,葛璐,你在法国做的那些好事,我心里头敞亮着。”她一字一顿地低声警告,“从这扇门出去,你肯定会恨不得我像兰溪那样消失吧?但我奉劝你最好理智点,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应该了解我的行事作风,我既然敢把牌亮出来,我就料定你不能拿我怎样,事不过二,你的手段该罢休了。”
话音落地,葛璐眸底的愤恨之色更浓,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猛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朝秦羽瑄脸颊甩去,“贱人,你威胁我?”
秦羽瑄寒凉的眸光掠过葛璐,眼明手快地钳住了葛璐的手腕,音色沉冷,“葛璐,如果你认为我是第二个兰溪,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动我的脸。”
“秦羽瑄!”葛璐被秦羽瑄大力甩开,趔趄之下没站稳,她勉力扶住沙发咬牙低吼,“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我还想杀人,你信吗?”秦羽瑄环住自己的双臂逼视葛璐,字字诛心,“葛璐,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让你一命偿一命?只要想到,兰溪是死在你这种心如蛇蝎的禽兽手上,我就恨到想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你可以不记得兰溪的恩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她,你如今拥有的都是兰溪给你的,所以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解脱,我要兰溪看着你一无所有!”
“以后别老在我面前颐指气使,好好珍惜所剩不多的荣光。”秦羽瑄轻笑,唇边的笑容极尽恶劣,“我要是你,别提假惺惺地活着浪费空气,早就被自己恶心死了。”
葛璐梗着脖子强装镇定,眸中的神采已近癫狂,“秦羽瑄,我不懂你那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那都跟我无关,你嫉妒我才会拿兰溪当幌子,想跟我斗就摆明车马堂堂正正过来,否则我瞧不起你。”
秦羽瑄不置一词,唇畔的笑纹彻底淡去,嘲弄地扫过一眼葛璐,开门漫步走了出去。
“秦羽瑄,这是你逼我的!”葛璐全身发抖地攥着沙发,猩红的眼眸涌动出骇人的疯狂。
***
这场试镜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秦羽瑄还得赶回剧组拍夜戏。
一下楼,就见到郭瑾茹正和个陌生男人说话,余光瞥到秦羽瑄的身影,郭瑾茹回头道:“羽瑄,你来得正好,又有人给你送花了。”
又有人给她送花?
秦羽瑄一愣,走近了才发现那陌生男人的手中确实捧着一大束樱花草,淡淡的花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周围有不少人都朝这边投来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