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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麦克宾咬着牙问。
“有烟……吗？”他哆嗦着，“好冷……妈的，像掉到冰窟窿里面去了。”
“妈的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抽烟？”麦克宾挺直腰怒骂。
麦克宾看到了年轻人肩上的伤痕。那条从天花板上坠下的蛇形尸鬼咬伤了年轻人的肩膀。看来即使是已经死了，那些蛇依然保持着生前的毒性。
“放我下来，老大，把你的烟斗留给我……”马尔科哆嗦得更厉害了，“让我再好好抽几口吧。”
“留给你？那他妈是从东陆的帝都紫梁城运来的陶瓷烟斗，老子当年经过‘天路’时救过一个东陆商人的性命，他把这烟斗当做回报送给我的。据他说这是他们东陆前朝皇帝的贡物，比你这条命还值钱！”
麦克宾骂骂咧咧地驳斥着年轻人，但他仍一刻不停地向楼上爬。他目视前方，不敢回头，像是一回头就会被身后的深渊所吞噬。
“他妈的你给我撑住，一会儿到天台上老子给你处理下。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左右，城堡里也存有抑制蛇毒的特效草药——撑过四个小时你他妈就有救了，到时你想抽什么烟草老子都给你弄来……”
他几乎是喋喋不休地在说着，像是想要驱散心中的阴冷，想要驱散笼罩在他们身边的阴霾。但马尔科一直没有回答，他的身体越来越冷，那份寒意透过衣服传到麦克宾的心里，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
年轻人随时会死去，身后的尸鬼随时会赶上来。而这凄寒的长夜，还远远没有到尽头。
他们的命运已经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了。“该死的你他妈要撑住啊，想想你的未婚妻，你说得你们那么投缘，她又那么漂亮那么迷人。你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个可爱的小姐还没结婚就得做寡妇了——寡妇就算了，更糟的是她老爹说不定会把她转手嫁给某个整天只知道喝酒和放屁的老伯爵什么的。所以你他妈要是还有点人性就他妈要给我撑住……”
他忽然愣住了。朦胧的月光下，他看见一个狭长的影子就在他头顶摇晃，像是绞刑架上的麻绳。他猛地低头，只觉一股寒意从头顶掠过。
那是和刚刚一样的长着蜘蛛腿的蛇！它们依然从天花板上无声地靠近麦克宾，像是死神索命的绳索。
“滚！”麦克宾怒吼。扑空的蛇形尸鬼摔在他们面前的楼梯上，发出冰冷的闷响。它的嘴里发出惊悚的蛇嘶声，身体诡异地扭曲，又从地上朝麦克宾射过来！麦克宾抬枪射击，将蛇头轰断。
更多的蛇嘶从上方传来！麦克宾已经来不及用眼睛锁定目标了。他抽出匕首，侧身，堪堪闪过一个蛇形尸鬼。但他没有向那条扑空的尸鬼进攻，而是旋身向身后刺出匕首！黑血飞溅，身后的另一条尸鬼被匕首死死钉在墙上！
但扑空的尸鬼立即翻身跃起！它发出骇人的蛇嘶，扭曲身体朝麦克宾刺来。麦克宾下意识地把手伸到胸前的枪套上，却抓空了。
他忘记了他刚刚用完了最后一支枪。
浑身的血都冷了，血管里像是灌满了冰冷的铅。他看见了尸鬼张开尖利的嘴，看见嘴里黑色的蛇信子和黑色的毒牙。
他闭上眼睛。
忽然枪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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