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等待是必须的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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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念那夜，荆封羽就已经明显感受到天地灵气的流动，以及各地灵气的多少。比之一望无际的雪原，山脚的雪林里就有很浓郁的灵气。像望雪阁这样一个大门派，里面的情况也是不同的。最中心的阴阳阵台灵气最为充裕，甚至可以说很狂暴，平时少有人靠近，再就是几个老人住的地方。望雪阁外围地带，灵气则很稀薄。当然，有些地方，被人设了禁制，荆封羽是感受不到的。

荆封羽以为这很平常，可洛玄清得知后，整个人如泥塑般，呆愣地看了他半晌。

就连脑子缺根弦的代思礼听后，也为他强烈的感知能力而感到震惊。向来意见相左互看不顺眼的两人都真诚表示，他们所遇见的人当中，也只有秦穆师兄能和他相比。

洛玄清称他是修行界的天才。

代思礼既同情他，也为他由衷地感到高兴，认为上天很有人性，虽给了他不灵活的脑子，却给了他修行的天赋。

……

可惜的是，荆封羽止步于此。在洛玄清看来，荆封羽引灵气入体轻而易举。

洛玄清整天往荆封羽房间跑，不停地问他修炼情况，问完了就会不停地叹气。刚开始，荆封羽不觉得有什么，照样每天看书凝念，心平如山中绿潭，不起一丝波纹。可说的多了，久了，始终会记得的。那是潜意识的记忆，并不会在脑海中呈现。直到洛玄清向他提起秦穆等人的修炼历程，又顺便唠叨起他自己，荆封羽才觉得不对劲。后来，心情愈来愈不平静了。要么夜里睡不着，要么半夜醒来。于是乎，荆封羽常常夜里一个人爬到屋顶上看星星看月亮。

结果，他大病了一场。一连三四天没有出过屋子，多是坐在床上披着新旧裘衣边打呵欠边看书。

洛玄清指着他眼下的乌青痕迹，调侃他说：“再养几天，标准的熊猫眼！”

代思礼则会天真地看着他，一板一眼地说，这是他不听他爷爷的话所留下的后遗症。

荆封羽不是急性子，甚至可以说他极有耐心。等心静下来，他又看了很多书。

那些最基础的入门之书，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琢磨透了，甚至闭着眼睛都能看到书中的内容。然而，并没有像书中所介绍的那样有灵气入体。为此，他还专门跑去向师兄师姐请教，结果让他很是失望。

荆封羽在阁中的人缘并不如何好，虽知道原因，却未想着改善。只问了几个勉强熟识的年轻人，都是经常去藏书阁看书的人。迎面见时微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遇着这种事情未免觉得尴尬。有人认为他夸大其词，不免小瞧他。也有人认为他本身就不适合修炼，劝他放弃。

秦穆师兄不像其他人那样敷衍他，他看到了荆封羽的认真与刻苦，不觉得他会说谎话。秦穆思索了一会儿，猜测是他身体上的隐患，让他等仲医老回来，去他那儿看看。

洛玄清上窜下跳，比他还急。皇帝不急太监急！甚至怀疑他的身体有问题。

洛玄清说：“毕竟代疯子与仲廷仲医老齐名，虽说代疯子手里有几条人命，但也医好了不少人。外面的人可排着队请他看呢！要不你也去看看……”

“以后代思礼拿来的药你要记得喝，说不一定能治好你身上的病呢！然后，你就能修炼了。依你凝念见灵的速度，修炼的速度应该不慢。到时候，你我可就是阁中一等一的高手了……”

“走走走，我们去念力居，请洛止莹师姐给你测念验力……”

“要不，去问问掌门师叔……”

“……”

洛玄清的声音就像蚊子在耳边嗡嗡叫，荆封羽听着心烦不愿再听，想了很多办法都没甩掉洛玄清。

代思礼隔上几天就会送一次药，遇到洛玄清还好，两人只顾着相互瞪眼，互摆脸色，没多久便会各自不愉快地走开。若是没遇到，姑娘可要善心大发，用她那单纯善良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进行很长时间的劝解。

荆封羽叹气。一个叽叽喳喳的洛玄清就已经够他受的，偏偏还有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小姑娘。

荆封羽岂会承认自己有病，他准备去请教阁中长辈。

他认识的长辈，只有洛渊和掌门。洛渊不喜欢他甚至痛恨他，从他第一次见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处在中间的洛玄清很尴尬，荆封羽也没打算去他那儿碰壁。

去找沈南归时，他正弯腰将木瓢伸进桶里。

见到门外站着的荆封羽时，沈南归很开怀地笑了，像位慈祥的老人，招呼荆封羽进来。

沈南归把木瓢递给他，指指窗前那盆光着杆的纤细小苗。

荆封羽按着沈南归的交待去做。

木桶里的水微微荡漾着，映着荆封羽的面庞也在水里荡漾。

荆封羽拉起袖口，微微躬身，舀了一小瓢水。将木瓢倾斜了些，浇在幼苗上，幼苗在水中沐浴，微微颤着身子。

沈南归捊着微白的胡子，在一旁碎碎念：“这株幼苗是我十年前种下的，白天给它晒晒太阳，夜里让它见见月光。我看着它破土，看着它一点点长大。”

这些话听着像是废话，可荆封羽不这么觉得。他想起第一次见掌门时的情景，掌门就像位平常老人，坐在台阶上，和他随意聊着天。说是随意其实并不随意，看似是在唠嗑，其实是在教育他。

这次，掌门又要说些什么呢？

荆封羽认真听着，却是当作废话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