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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下,一片茫茫的荒原之中,平坦开阔,只是野生的茅草十分茂盛,在一阵风吹过,草叶都偏倒一边,掀起了一层层的草浪。
一阵风吹过,能够清晰看到草浪里露出一位白发老者,不时用手捋着他那长长的白色胡须,抬头专注地望着天空。
天气很晴朗,无数的星子在天空中闪着光芒,暗黑的苍穹星罗棋布,十分美丽。
这样美丽的星空,此刻一定不乏欣赏之人。
只不过大多数仅仅是欣赏而已。
很少有人能察觉到,看似稳稳地镶嵌在天空上的一颗颗宝石般的星子,其实是转动的。
所有的星斗一起转动,便形成了一个放光的大转盘,这便是星河,看上去美丽无比,实则包罗万象,神秘莫测。
这样高速转动的星辰,仿如静止,怕是这整个人世间也没有几人能用肉眼看出这旋转的星河。
“人间世事无常,成者也好,亡者也罢,和这壮阔的星河相比,可谓渺小如一粒尘埃而已。”
老者看着旋转的星河,叹了一口气。
“爷爷”
一个稚嫩可爱的女声响起在耳边,老者才从这星河的沉醉中清醒过来。
“爷爷今天没有在铸剑室铸剑,我一猜就是在这里了。”
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望着老者,眼睛里散发着清澈的光芒,嫩嫩的小脸蛋露出纯净的笑容。
老者转过身来,用手抚了抚小女孩的头顶,和蔼地笑了笑。
“是小月儿啊!”
“爷爷是不是有心事,最近说话都不如以前清醒了,这山上从来只有我们两人,不是我也不会有别人啊!”
望着小女孩俏皮的笑脸,老人捏着他那把长及胸间的白色胡须,轻轻地笑了笑。
“是啊!已经孤立于世太久了,是时候去看望他了。”
“他是谁啊?”
小女孩儿虽是爷爷在山中捡回来的,但爷爷却很疼爱她。
即便如此,一向沉默的爷爷也很少有话要跟她讲,都是小女孩喋喋不休地在说,爷爷微笑着听着,一言不发。
因此,小女孩从没听爷爷说过,爷爷的世界里还有个“他”。
更不知道爷爷的往事,不知道爷爷当年被无数的人信仰,也不知道爷爷为了自己的信仰战败甚至杀死了那个“他”,从此心灰意冷才归隐在此山之中。
“月儿,那把剑爷爷已经接好了。你明天带着它下山去吧!把它交给一个适合它的人,你下山之后你就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不适合你。”
“不要再……回来?”
小女孩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能下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也曾经无数次地幻想着自己下山后的美好场景。
但当爷爷今天让她下山去时,她没有高兴,而是鼻子一酸,眼里闪着泪光。
“我不回来了,那爷爷怎么办啊,爷爷一个人在山上一定会很孤单的,我要留在这里陪着爷爷。”
不错,如果小女孩一心只想要下山,恐怕早就已经离开了,爷爷从来都没有约束过她,但她终究只是幻想着,没有真的离开,她舍不得将她抚养成人,还教她功夫的爷爷。
“呵呵!”
老者轻笑了两声,望着天天上的星辰。
“爷爷年纪大了,近来时常想起一位故友,十分怀念,想来我的日子也不多了,很想去看看他,我这一去就不回来,留在哪里和他做个伴吧!”
原来爷爷在人世间还有这样一位故友,在小女孩儿的记忆里,爷爷从未出山去过,肯定和这位朋友许久不见了,必定十分想念。
爷爷有这样的一位好友陪伴,一定不会孤单了。
小女孩儿心里的不舍终于得到了慰藉,没有原来那么悲伤了。
“可是,我还会再见到爷爷吗?”
“日月星辰轮转,各有其道而行之,何谈见与不见。该去的就去吧!”
老人抚着胡须飘然离去,宛若仙人。
…………
“爷爷,月儿走了”
一大早,小女孩儿就从剑室里取下爷爷锻造已久的那把剑,来到爷爷房间向爷爷辞行。
爷爷已经不在房间里,空荡荡的房间像是被冷落了一夜。
想必爷爷昨晚就已经动身去找他那位故友去了吧!
这一点儿也不奇怪,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有一丝征兆,小女孩儿已经习惯了。
临行前没有看见那个孤零零的老人一个人留在山上,或许是对女孩儿心灵的慰藉。
但对于从小玩到大的这座山,一直生活在里面的小木屋,种着花草的小院子,还有院子外那颗树上住着的鸟儿,山上所有她看见过的花花草草,都是那么依依不舍,或许今此一去,就真的不再回来了。
在爷爷的屋外跪拜之后,小女孩儿用眼神和这座院子,以及这座山告别了。
不过对于一个少女来说,伤感的情绪来得快,去得自然也快。
下山的路上,风景美妙如画,小女孩儿已经沉沦其中,在草丛花簇间蹦蹦跳跳,甚至忘记了赶路。
为了按时给爷爷做饭,她从来都没有走得那么远,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新的世界。
所以,她妹到一个新的地方,内心既高兴又兴奋。
路上还听见了鸟儿们欢快的鸣叫,在她居住的山上也有很多鸟儿,听过很多鸟叫声,唯独没听过连叫声也这么可爱的鸟儿。
女孩儿寻着声音过去,原来是一只黄色的小鸟儿站在悬崖边的树枝上,圆圆的小脑袋,圆圆的小身子,时不时转过头来瞅一瞅女孩儿,可爱极了。
“可爱的小鸟,乖乖的别跑哦,我不会捉你的,让我摸一下你的羽毛就已经很满足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