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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斜阳透过树叶在林间洒下斑驳的痕迹,也照在两个人的脸上。
一张脸,剑眉星目,俊朗间透出英豪之气,可惜左脸上那道疤痕令这张脸庞看起来多了数分野兽般的危险气息。
另一张脸,洁白无瑕,精致的脸庞混和了中国人的柔美与俄罗斯人的立体,在光痕下仿佛天使。
倚在树边的李腾龙缓缓地道:“我一路跟着他,有惊无险,他刚才进林子了。”
露可闻言睁开了星眸,嘴角露出一抹令人窒息的笑容。
普通人或许听不到,但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听到了鞋子与草面的摩擦声。
树叶掀动,莫愁从一株树后绕了出来,看着斜阳下端坐的两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如果有得选,他真不愿意回到这片林子里。
但,很显然,没得选。
离开那片小林子,他在公路上搭了一程顺风车,在入城的那会他险些落荒而逃。
这座城市的外围与六天前的温州何其相似,只不过,军车换成了路警,每一道卡子旁边都站着几个看上去就不太对劲的军人,过往车辆一律拦停,检查。若非他从汽车的倒镜看到自己的脸显然经过精心的易容,他真的不敢进城。
早在离开小林一路过来她依然没有出现时,他心中就早有预料,当真正看到安静的房间一如自己离开时的模样,他瞬间还是有点迷茫。
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女子,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他以为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原来,她距离自己仍旧很远,远得他根本看不清她到底想做什么。
莫愁在房间里等了很久,直到隔着窗户看到很多警察在搜查街对面的酒店时,他终于坐不住了。
溜出街道后,他又迷茫了。
去哪?
没有杨大美女,以自己的水平,估计等这脸上的易容彻底消失就是自己被送进某个秘密研究所的时候。
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回到了这座小林子里。
不管怎么说,既然他们肯这么放我离开,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露可露出花一般的笑容:“等你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莫愁轻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两人对面:“你们找我,想来应该不止告诉我我只有不到两年的命,然后再救我这么神圣。说吧,我这个怪胎对你们有什么用?”
露可淡淡地道:“替我老师,也是替你自己,做一件事,只要这件事做成,你身体上的问题也会消失。”
“什么?”莫愁陡然转头死死地盯着露可:“你说我这身体还有救?”
露可笑了:“自然有救,你以为我们说的救你是空口瞎话?”
莫愁只感觉腐朽的味道陡然间又变回了花草清香,但仍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dna崩溃也能修复?”
“这个问题我无法解答,老师从未对我们细说过你的事,他说,只要那件事做成之后,你身体的异状自然就会消失。”
“做什么事?”
露可看了眼李腾龙,沉默半晌,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信任是一个过程。不过,我可以提前告诉你,这件事和你的身世有关。”
身世?
再次听到这个词,莫愁愣住了。
前二十年,不管自己怎么费尽心思,始终找不出有关于自己身世的蛛丝马迹,睡了一觉之后,怎么感觉好像我的身世人尽皆知,就单单我自己不知道?
杨云兮也说有个人知道我的身世,现在这两人的老师,显然也是知道我的身世,总不会他们说的都是同一个人吧?
想了想,莫愁沉声道:“所以,我这个怪胎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一开始要杀我,现在又要救我?”
李腾龙沉声道:“老师曾经说过,你的出现是一个错误,这个错误可能导致一场全人类的灾难,所以,他决定要杀了你。”
“啥?”莫愁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不是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心情,险些就笑出声来。
“我会导致一场全人类的灾难?”
莫愁最终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别逗我了好吗?或者说,我这身体会把全人类都变成婴儿?”
李腾龙和露可两个人没有笑,很认真地看着莫愁。
莫愁笑了半晌,感觉气氛有些怪,于是收起笑容:“地球不是少了谁都不转,就算再自大的人也绝不会认为个体能够干扰一个星球的运行规律。除非是某个内裤外穿的家伙。”
“这事并不好笑。”露可轻轻地道:“当然,那些是老师过去的认知,三年前,发生了一些事,老师觉得当初的论断出现错误,他认为,你的出现是为了完善一件事,也就是我们将要做的那件事。”
“好吧……又绕回来了。”莫愁淡淡地道:“说到底还是为了做一件事,那么,做完那件事后呢?是不是还要把我关进某个秘密实验室?”
露可笑了:“事情做完,你的身体也就恢复了正常,你觉得有人会用一个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人来做实验吗?更何况,我们的老师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科学家。”
莫愁愣了愣。
对啊?如果依她所说,做完那件事后我这怪异的体质不就恢复正常了吗?那还有什么实验价值?
况且,这些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鬼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
想了想,莫愁沉声道:“你也说了,信任是一个过程,坦白说,眼下的我确实没有资格和你们谈信任这两个字,不过,我也没办法仅凭一面之词就跟你们去做一件我不知道的事。”
露可看了眼李腾龙,点了点头,李腾龙一愣:“现在就交给他?”
露可轻轻地道:“他的身份已经确定。”
莫愁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两个。
怎么?听起来他们的老师居然还有东西要给我?
李腾龙沉默半晌,抬手解下绑在腰带上的一根银棒,双手稍一用力,将银棒一分为二,从缺口间夹出一封信。
莫愁发现他拿着信的手指有些颤抖,一向给人仿佛丛林猛兽一般的男子,此时身上竟然浮出淡淡的哀伤。
李腾龙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老师三年前留给你的信。”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三年前就给我留了一封信?
莫愁顿时感觉这事颇为玄奇,心中更加确定他们的老师一定知道自己的一些事。
至于是什么事,想来,这封信里应该能找到答案。
在这个网络横行的年代,纸质的信只留在发黄的记忆里,黄色的信封,没有邮票,也没有字,岁月将之沾染上一股淡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