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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影有一股自带的清冷感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少女情怀总是诗
母女两又说了一些体己的话,余元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这才赶着女儿去休息。
傅意不安的流连着母亲的神情,确定母亲不似将才那样,才微微放下心,“那我先上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余元颔首,催促着:“我知道,上去吧。”
傅意一步三回头,不甚明亮的灯光下,看着母亲眼角清晰分明的细纹,又是一阵难受,吸了吸鼻子,加快步伐的往房间走去,脚下的蹬蹬声混杂着母亲的嘱托。
余元慈眉善目的看着小女儿的身影,叮嘱着:“慢点,都是大姑娘了。”
傅意骤然停下步伐,转过身站在楼梯扶栏处,娇俏的回道:“知道了,妈,你早点休息啊。”
余元挥了挥手,“知道啦,快去休息吧,你这刚来,不舒服就跟妈说。”
傅意嗯了一声,道了一声晚安,转过身,咬着嘴角,擦了擦眼睛那快要溢出来的泪珠,头也不回的走到房间。
余元笑了笑,小女儿也长大了,大儿子在部队安好,丈夫身体也还算健硕,人这一生,还有什么好求的,她也就顶多,儿子不在身边,丈夫不在身边,余有这个小棉袄在身边,时常暖一暖她的心肺。
傅意回到房间,趴在床上,眼角的泪珠悉数的落在被子上,鼻头一阵阵的发酸,她仅知道,生活在这个大院里,他们有些人身上注定了要接受了祖辈的荣耀和承受那些荣耀所带来的一切,包括,让这个荣耀如何继续延伸下去。
她的哥哥——傅叶,就是他们家荣耀的继承者和传承者,忍受着,平凡之人所不能承受的压力,同理,也享受着平凡之人所不能享受的待遇。
陆淮半夜接到母亲从国外打来得diàn huà,坐在沙发上,夜里得温度还有些低,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角,颇为无奈的打断母亲那绵绵不断无关紧要的话,“妈,请您说重点。”
夏纯有些一愣,随后笑了笑,“我就是想问你,要不要给你带一件这边的特产。”
陆淮裹紧了一下外套,言简意赅道:“不需要。”
夏纯略带怀疑和压势道:“你确定。”
陆淮睁开眼,叹息一声,百无聊奈的,“您要买就买吧,反正,我也知道,您哪次买的东西要不是顺便要不就是给傅意买,然后别人送了赠品,傅意不喜欢,然后再转手送给我。”
夏纯脸上的笑意一顿,捂着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辩解道:“儿子,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爱呢,还有那些东西妈妈好歹也是精挑细选的,哪有你说的那样夸张。”
陆淮额头的青筋一跳,怨念十足反驳道:“我知道您的心意,但是麻烦您买东西的时候看一看,适不适合我,您见过哪个男生喜欢粉色的玩意。”
夏纯被拆穿,打着哈哈道:“那这次给你买男生喜欢的玩意。”
陆淮被他妈妈这个脑回路呛了一下,敷衍着回道:“随便您。”
夏纯也知道自家儿子那变扭的性子跟他爸一个德行,嘴上说着不喜欢,可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哪次嘴上说着不喜欢,再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笑着,“行了,这次,我会买符合你男子气概的,你睡吧。”
陆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他妈妈憋着什么馊主意,“嗯,您注意身体,晚安。”
挂了diàn huà之后,客厅角落的大摆钟准点报时了,清脆的敲打声,在寂静的客厅周旋了一圈,又回归于平静,等待着下一次的准点报时。
睡意已经全无了,他揉了揉额头,环眼看着周围,视线锁定在电视机旁边的一个小摆件上,微眯着眼,红色的不倒翁,突然反应过来,这是那一年,傅意来大院得第二年,那时候正值暑假,傅意那个耐不住性子的疯丫头,大热天的嚷嚷着,要出去玩,说在家里,待的都快生霉了,缠着院里几个混小子,可是那些孩子,哪愿意带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如若不是那天,他从训练场回来,走在绿油油的大榕树底下,听着她气呼呼的念叨着,好奇的看了一眼坐在树干上,一脸委屈的傅意。
他轻手轻脚的爬上树,那次也多亏小姑娘嘴上的碎碎念,才没有发现他,他故意使坏,把沾有汗液的衣服罩在小姑娘身上,看着小姑娘有些后知后觉的吓的尖叫,身体摇摇晃晃的,他才知道再不出手,就要出事了,握住小姑娘肉乎乎的手臂,拿掉覆盖在她身上的衣服,难得的好声好气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咱们院里得大xiǎo jiě生气了。”
傅意有些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啐了一眼陆淮,翘着一张嘴,扭过头,拒绝和他交流。
那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脾气的哄着她,“好,我为我将才的行为,像你道歉,大xiǎo jiě,你说说,你为什么坐在树上,一脸怨气十足的样子。”
傅意傲娇的看了一眼伏低做小的陆淮,憋了憋嘴,有些委屈道:“他们不带我玩。”
他还以为什么事,当即开怀大笑道:“就这事,你也真够有出息的。”
傅意被他嘲笑的脸色通红,一双眼眸刹那间起了一层水雾,她吸了吸鼻子。
陆淮也没笑多久,瞥了一眼,又被傅意这个模样,弄的手足无措的,拿着外套,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泫然欲泣的泪珠,有些心慌慌的开口道:“你别哭啊,小爷最看不得女孩子流眼。”
不说还好,一说,傅意的眼泪就成串的往下落,小嘴一憋,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不是我想哭是你们先惹我的。”
陆淮也顺着她话,“嗯,是我们不好,您先别哭了,不然到时候,小爷我又要三堂会审了。”
傅意打了一个哭嗝,又打了一个喷嚏,两条鼻涕虫顺着鼻孔拖出,傅意愣住了,有些尴尬的瞥了一眼陆淮,叫他没什么反应,她嗷了一嗓子。
陆淮看着手上透明的鼻涕,一阵恶心从喉咙往上涌起,强忍着不适,脸上尽量保持着和蔼可亲的样子,“下来吧,”
那明显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话,让傅意打了一个冷颤,呆愣着点着头,“好。”
下来之后,傅意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处理手上的污垢,才犹豫的开口:“你还好吧。”
他睨了一眼好孩子样的小姑娘,甩了甩手上的水,故意使坏的往她身上甩,“你说呢。”
傅意舔了舔嘴,大着胆子提议道:“我请你出去玩,这样咱们就抵消了。”
他被她这番言论气笑了,“你这算盘打的够清楚啊。”
傅意否认道:“哥哥,我们现在不用算盘了,都用计算器,你淘汰了。”
陆淮被呛的一怔,眼眸略带打量的看着傅意,想了一下,“傅意,我发现,你人不大,一肚子的小主意。”
傅意抿了抿嘴,一副听不懂的模样,“哥哥,去不去。”
陆淮低头笑了笑,日光的余晖朦胧的斜洒下来,小姑娘娇俏和期盼的眸光好似打上了一层朦胧的雾境,特别像港台女明星拍照那种的朦胧感,揉了揉小姑娘得头发,“走吧。”
傅意欢呼一声,在看到陆淮不悦的神情,捂住嘴巴,可是那笑意还是不断从眼睛里溢出来,怎么遮挡也遮挡不住。
他们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半晚时分了,和煦的微风带着夏日的燥热徐徐袭来,坐在公交车上,看着两旁的景色犹如走马观花一样,稍纵即逝。
他们来到一处新来的商场,刚开业没多久,店铺都标语着,买一送一,优惠折扣。
他对这些一向没什么耐心,但是,今日,看着活蹦乱跳的傅意,好心情的勾了勾唇角。
商场里面的人潮拥挤的,为了以防人群冲散他们,他时刻不敢放松得牵着傅意软乎乎的手。
傅意心情雀跃,眼睛忽闪忽闪的,拉着陆淮来到一家玩具店,抬头,双眸期盼的看着陆淮。
陆淮了然的看着他们面前的玩偶,直接问fú wù员:“这个多少钱啊。”
fú wù员微笑恰到好处,“您稍等一下,我看看。”
fú wù员翻开玩偶的背面,“您好,这个玩偶一共168元。”
傅意一听,张大了嘴巴,拉了拉陆淮的手,小声道:“我不要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