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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曾氏山十数日,见这一路上灾民不断,饿殍遍野,不由得悲悯。洪灾虽退,然官府救灾不利,各地富豪也无动于衷。各地灾民依旧食不果腹,动乱时常发生。三人的盘缠也几乎散尽。还有一个难题就是饮食。此处已是湘黔交界,且不说大灾之后难以找到像样的客栈酒楼,就算是有,也都是以辛辣为主。东方兄弟还能将就吃一些,李世靖却难以入口。看李世靖日渐消瘦,东方睿只得借了客栈的厨房,自己下厨给她做吃食。东方旭则去找东方府寄存银钱的钱庄取些银两做盘缠。
看着桌上东方睿亲自做的饭食,李世靖不禁大笑起来。色香味全无,不过这也太难为东方睿这样的世家公子了。东方睿也不禁笑起来,说道:“没得挑了,你只能这样将就。只跟大厨师傅学了一遍,现学现卖的。下次就会好点了。”
李世靖却起身到东方睿面前,突然捧住其脸颊,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而自己却脸红起来,说道:“赏你的!”
东方睿心里欢喜,说道:“赏的是不是少了些?”
“不要得寸进尺啊!”
虽然味道不好,但李世靖依旧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就早些休息,我买了驱蚊的香,因该不会再咬你了。看你吃不好也睡不好,才让人难受。”东方睿轻抚她消瘦的脸颊,无比心疼。
李世靖倒也听话,马上就洗漱睡去了。可是睡到半夜,就被外面的吵闹惊醒了。起身打开窗户看下去,看到大约是一个富家公子让下人驱赶挡路的难民,拳脚相加之外还恶言辱骂,不由得怒由心起。睡意全无的李世靖,换上夜行衣尾随至一家妓馆名曰“美人馆”,探听了其身家住处。
大约一个多时辰,李世靖包了一个小包袱回来。打开来看,有十几张银票,几块玉佩和金锭,最是值钱的是两颗夜明珠,没有点火烛的房间瞬时亮了起来,李世靖赶紧包了起来。半年多没有上过手了,如今故技重施,虽不似之前得心应手,但内心却很是爽快。
天大亮,东方睿再次做好饭食给李世靖送去,但她却难得的仍在熟睡。等她醒来又是一个时辰之后了。看着她吃东西,东方睿则讲起了一早的见闻。这小镇的街道上不知怎么突然多了几处施舍粥饭的地方,听说他们都是莫名奇妙的收到了银票和信件,信中人让他们这么做的。李世靖边吃边嗯声相应,她似乎对这件事不感兴趣。
“你不高兴吗?”
听到东方睿问话,李世靖赶紧答道:“高兴啊!怎么了?”
“我以为你听到有好人暗中救济灾民会很高兴,可看你都没什么表现。”
“我要欢呼雀跃才算是真高兴吗?”李世靖问。
“不是啊。只是表现的太平静了。”
“我只是刚醒了,头脑还没跟上。睿哥,你最近的心思越发细腻了。”
“那是好事,还是坏事?”东方睿笑问。
“当然是好事!”
“好了好了,你快吃饭吧,都要凉了。”
李世靖撇了一下嘴,小声道:“你不问我这么多,我都吃完了呢!”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快吃吧!”东方睿说着,就像哄孩子一样摸了摸李世靖的头。
到了下午,东方旭还没有回来,东方睿有些担心,叮嘱李世靖莫要离开就自己去找他了,一直到第二天东方兄弟二人才一同回来,盘缠也拿到了。因为洪灾,很多房舍路田都被毁了,所以打听了很久才找到那家钱庄。正高兴的二人,一见到李世靖的模样,就都敛起了笑容。但看李世靖番邦公子一般的着装,连耳朵上也带了两个大金耳环,宛然一个风流公子。李世靖开门之时仍是睡意朦胧,被二人一问才惊醒过来。昨夜回来太累,忘了换衣服,倒头就睡了。看到李世靖床上还有香囊一样的物件,李世靖随口说这些都是逛街买的,可是香囊上绣的“美人馆”戳破了真相。
李世靖独自一人逛街之时看到此处有不少番邦人。自己的双耳自从上次扮作舞女时被扎了耳洞,就没有再扮过男装。而他们番邦的这种装扮,正好可以掩饰自己的耳洞。于是买了这样的装束,于晚间去了美人馆。扮做男人的李世靖很是英俊风流,而且出手大方,很顺利地就见到了美人馆的花魁。以两颗夜明珠作为交换,请这花魁出头,去救助这镇上的难民。如此得名得利还能得钱的买卖,这花魁欣然同意。那花魁倒是细心,见李世靖脸颊上有蚊虫叮咬的小红点,就送了几个避蚊的香囊。
东方睿大发雷霆。李世靖的解释,东方旭的劝解都无济于事。各自收拾了行李,相对无言。东方睿在前引路,东方旭和李世靖跟在身后。好几天了,都不跟对方讲话。东方旭忍不住了,说道:“这算是什么?三姐不就是逛了一下馆子吗?她也没干什么?她一个女人也干不了什么啊!解释也都说清了,你怎么还是不理人?”
东方睿瞪了他一眼,说道:“不只是这件事!”
“那是还有哪件事?”东方旭拦到东方睿前面,不让他再闷头走。
东方睿勒住马缰,叹了一声,道:“她知道!”
“她不是都说了吗?利用花魁的名气做这件事,还可以让这里的富豪不管是为名为利还是想讨好花魁,也都会跟着做。这不是都挺好的嘛?而且三姐也没暴露自己,哪儿不好了?哪儿值得你这样生气?”
“你不懂别在这教训我!赶紧走!”
此时李世靖说道:“行了旭儿,他说的是我还去偷东西了。我逛馆子的钱是前一天偷的。”
东方旭惊愕的看着李世靖,“你……你自己去的?为什么不叫我们?”
“你又不在!”李世靖说道。
“我也不在吗?现在这么乱你就不怕我担心?”东方睿拨转马头,向李世靖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