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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路，随后才道：“我从小就体弱多病，爹娘在张家没什么地位，根本没有钱财为我看病，于是我被张家抛弃了。”
“或许是老天可怜我，就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被一位青楼的妈妈遇见，可能她看出来我是个美人，是她给我看病，培养我琴棋书画，直到我十三岁，可以出阁。”
“可是就在我出阁的那一天，我的身体释放出寒气，将一位客人冻成了冰雕。从此以后，我被称为寒冰女。每个人都想得到我的身体，却无可奈何。”
“有人说要给我赎身，哪怕无法得到我的身体也愿意照顾我一辈子。可是不到半年，他们要么都厌烦了，要么受不了世俗的眼光，最终还是离开了。”
“直到他来了。”
叶晨知道，张灵口中的他，是寒懿。
“尽管他知道得不到我的身体，却还是呵护我，甚至愿意取我为妾，只要有人敢说他的小妾是青楼女子，都被他杀了。所以到现在，无人知道我出生青楼。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敢说一句是非。”
“虽然我一生孤苦，但我不怨父母，也不怨青楼的妈妈，哪怕她的目的本来就不纯粹，我始终感激她们给了我生命，让我活到现在。所以，在知道我爹娘死了的时候，我哭了。”
“寒懿见我哭，就气愤得要杀你全家，他说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能让我哭，那就是他，其他人，都不能，谁让我哭，谁就死。我知道，他为了我愿意同天下作对。哪怕我阻止过，但都没有用。”
“你们都说寒懿是纨绔，将女人当成衣服，他想穿就穿，想换就换。可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地。你说，我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做第二个选择吗？”
张灵安静地讲，叶晨安静地听。
这个世界，没有谁对谁错，因为对与错，并没有确定的界限。
寒懿是个狂妄的人，但他不是一个坏人，怪只怪他遇上了叶晨，这一次他踩在铁板上了。
“那么你是要做第一个选择了。”
叶晨平淡地开口。
“嗯。我要回到他身边。他没了双腿，更需要我照顾。”
“其实，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欣赏你了，我很想将你留下来陪我，因为你一定会是一个忠诚的剑侍。你说你要回去，你可知道回去的后果？”
“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要回他身边。”
“是吗？你回去的结果只可能是一种，同他一起死。我同寒家的仇恨，就算寒懿不提，他父亲一旦知道此事，必定会带兵杀来，叶家不灭，他便不会罢休。最后的结局，必定是我灭了寒家，而不是寒家灭我。”
“不求同生，但愿共死。”张灵笑了，她很少笑，却笑着说生死。
“我懂了。”
叶晨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房间。
有的人，他很欣赏，可惜彼此却站在了对立面。
“是不是有些感概？”
出了房间，天老的声音忽然传来。
“天老，我忽然发现善与恶，并没有多大的界限。或许这就是佛家所说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有所感概是正常的，今后你遇到的事情越多，你就越会发现，同你敌对的不一定就是敌人，或许还有朋友，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叶晨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天老，我觉得自从得到天道珠后，我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岁。”
天老询问道：“不好吗？”
叶晨看了看天空，喃喃道。
“好吗？”
叶晨同天老争论的问题，注定没有dá àn，因为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好分辨对与错。
对与错就如同得到与失去一样，是一个矛盾的词语，有的东西你得到了，也就意味着失去。有的东西，你失去了，却反而得到了。
叶晨离开院子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也没有教叶萱等人练习金狮破天拳，而是在叶家游荡。
寒家的事情，他虽然有所准备，却必须确定万无一失，因为他的一个失误，就可能导致叶家灭亡。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
寒家中级镇。
鸭嘴凶雁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随后降临在了寒家院子。
院子里所有人停住手中的工作，弯腰行礼。他们知道这是少镇长回来了。
但，鸭嘴凶雁上久久无人下来，所有人定睛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少镇长！”
鸭嘴凶雁背上，寒懿全身伤痕累累，早已经昏迷过去。
“快，去叫长老，另外请最好的医师。”
寒家乱了。少镇长重伤而归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寒家，也传遍了寒家中级镇。
“大消息，寒懿少爷被叶家叶晨打断了双腿，还被抢走了女人！”
“什么！寒懿少爷没有灭掉叶家？还被叶家打断了双腿？”
一时之间，整个中级镇沸腾了起来，大街小巷，各大茶楼客栈，全部都在议论寒懿和叶晨。叶晨的名声，如日中天，在寒家的地盘里，他的名字已经成为了人们饭后谈论的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