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姐妹相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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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颜早已想到这是一段悲剧,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
若是一段记忆,能够让人选择,想必不会有人选择那悲伤的情节。但是风萋萋的后半生,却几乎不曾有快乐的时光。
那一日,她在屋中等候了他许久,她却不知道他在遥远的地方已经喝下了三生水。他并不想忘,然而三生水的力量却是无法抗拒的,终究他还是忘了这一切,只留下这样的一个人影活在他的心中。就像是山上的花开了,又谢了又开,就再也见不到那样的一个身影。
不能不说,风萋萋的后半生,真的就是一个悲剧,她在漫长的等待之中,独自咬牙生下了这个孩子。那夜山上的风呼呼的吹,天色阴沉的仿佛要压到地面一般。而她一个人独自守在家中,直到肚子开始疼痛,却找不到任何人前来帮忙。被心爱之人抛弃的疼痛,终究是没有盖过她对肚子中这个孩子的爱。大风呼啸而过,她的呼声被淹没在这无尽的山风之中。
终究是熬不过去了吧。单颜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喊声,看着她最后一刻平静的面容,不知道她当时心里面在想些什么。是在恨着赫连若,还是回忆起他们曾经甜蜜的往事?
她青白的眼中,没有任何表情。然而终究都没有死,带着她刚出生的孩子,她活过来了。如同山间的小草一般漂泊无依,于是她给这个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做小草。
单颜心中骤然一痛,原来小草,真的是风萋萋的孩子。
风家虽然能够给她提供补给,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送过来,也只有隔几个月才能借着上山采药的借口,为她送来一些日常用品。
有的时候实在是熬不下去,于是她便凭着以前做小姐的时候,学的一些易容装扮的方法,将自己草草收拾一下,偷偷的进入城中去采办一些物品。
本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平静无波的过去,她今后的日子也就在这山中平静无波的过去。却没有想到那一日,她进城中去买一些草药。却撞见了她不想看到却不能忘记的那一幕。她的妹妹风芳芳,正在与赫连家的家主贺年相交谈。
她并不想偷听他们的谈话,但是妹妹那愉快的表情,却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向前偷偷听去。
在单颜的记忆中,风芳芳还是那个男孩装扮的孩子。而此刻,她却俨然已是一位大姑娘。碧青的眸子,妩媚的眼神,娇俏的下巴,与风萋萋有着七八分的想象。若不是她们的气质截然不同,乍一看去,真的恍惚风萋萋回来了。
此刻,她面对着赫连相,神情中带着一丝羞涩,一丝雀跃,缓缓点头,眼中带着喜悦,藏也藏不住。
风萋萋却呆立在街头,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中始终重复着一句话:“若是将你聘为我儿赫连若的正妻,你可愿意?”
“你可愿意……”
“你可愿意……”
他,又要娶妻……
单颜看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山中,手中的药草早已不知丢在了何处。
直到看到了嗷嗷待哺的小女儿,风萋萋才如梦初醒一般抱紧了她。
不是没有试过去偷偷找他,却每每在赫连家的门口止住了脚步。近乡情怯,何谓近乡情怯?我盼你认出我,我又怕你认出我。如若你不见我,不理我,我该如何带着心中的一丝幻想继续存活在这世上?
苍白的面容早已不复曾经的丰腴,弱冠的年纪,却已生出了皱纹。
单颜却不知道,此时的风萋萋已经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风芳芳的婚期,决定的很是仓促。
风家老馆主抵死不从,也许,这是他保护两个女儿的唯一方式。然而,风芳芳却执意如此,她穿着似男孩,性格也似男孩。没有迎娶的队伍,没有铺满长街的聘礼,她却似毫不在意。
消息传入风萋萋耳中,已是成亲之日。
嫁女之日,人人皆知风家侍女以续弦的形式嫁入赫连府,坊间一时风言风语者颇多。
即是如此,尽管心中诸多不愿,但眼见风芳芳心意已决,风家老馆主还是强颜欢笑给风芳芳办了婚礼,虽然对外风芳芳只是一个侍女,但私底下风老馆主还是偷偷的给风芳芳塞了一份大嫁妆。也许只有这样,风老馆主才觉得可以用喜气来保佑自己的小女儿能够不再重蹈其姐的覆辙。
迎亲的队伍接走了风芳芳,许久,风家老馆主还是呆呆的站在门廊上,望着早已不见踪影的迎亲队伍,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慰自己,是要相信自己劝慰夫时说的那些话吗?风萋萋的遭遇是命中注定,是与赫连若的孽缘,而自己的小女儿决然不会如此背运的。
“女儿,你一定要不能再出事了!”风老馆主喃喃道。
坐在轿中的风芳芳感觉浑身一颤,她知道,父亲一定在担忧自己,但无论如何,自己今天都要成为那个自己心中一直爱慕的男人的妻子,不论身份是这个男人的正室还是续弦,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自己终于能够拥有那个男人,那个曾经以为只能是自己姐夫的男人。
按照风芳芳的脾气,如果赫连若的正室不是自己的姐姐,那自己一定会想办法从那个女人身上去争取赫连若的爱,但虽然那个女人偏偏却是自己的姐姐,所以她不能、也不想去和姐姐平分一个男人。
但今天,姐姐已经不在了,赫连若没有再去找其他的女人,反而来自己家提亲,不管什么原因,重要的是我要嫁给那个男人了。
“姐姐,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他的。”风芳芳坐在轿中,仿佛在和风萋萋的灵魂说道。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走在去赫连府的路上,许是喜庆的音乐让所有的人都高高兴兴,风芳芳挑开了头上的红盖头,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然后随手挑开轿帘,就要去看外面。
轿旁的侍卫看到风芳芳竟然揭开盖头,忙笑道:“姑娘啊,这个盖头岂能是随意掀开的,必须是新郎才能挑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