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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再回到餐厅的时候, 林歇身旁已经跟了一大票人。
他微笑着问侍者点了餐, 转过头, 跟在他身边的这票人纷纷露出了笑容。看这一幕, 纪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他死活没能想出来。
很快, 菜色被呈上了桌。
当几人同时想要向林歇献殷勤的时候, 纪桁才陡然发觉到——亚岱尔对他们都一视同仁,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不满, 反倒还满心欢喜、前赴后继地往上扑。
就好像……好像亚岱尔在肆意地玩弄着他们的情绪。
意识到这点后, 纪桁有瞬间的冒火, 但紧跟着就又哑了火。
……就因为这样的猜测,放手让其他人围着亚岱尔打转?纪桁心底的不甘立刻就窜了出来。
“巴奈特,和我待在一起,令你觉得很苦恼吗?”
什么?
纪桁心一惊,忙抬头看过去。
林歇支着下巴, 白皙的皮肤被他自己的手指按出了浅浅的红印。
少年的气息近在咫尺, 纪桁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他只能出于本能地去解释:“不,不是……没有……”
语言甚至都有些混乱颠倒, 他也顾不上。
“那你怎么不说话?”林歇又问他。
“我……”纪桁的嗓音哑了哑, 对上了费恩投来的不悦的,甚至是带着敌意的目光。
纪桁霎时觉得通体舒畅, 他微微一笑:“我只是在思考这家餐厅有什么值得推荐的菜色。”
费恩迫不及待地插了嘴:“我知道……”
金发的劳拉小姑娘也在旁边踊跃回答了起来, 就连朱利安也低低地说了句:“以前有朋友来过这里, 他推荐了……”
纪桁一阵烦躁上心头。
怎么他妈这么多抢着博取亚岱尔关注的?
“亚岱尔……”他低低地喊, 但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七嘴八舌之中。
就在这时候,林歇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视频通话请求。
林歇接通视频,手机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奥德里奇的那张脸。
围坐在餐桌旁的众人顿时安静如鸡。
“教父。”
“我看了天气预报。”奥德里奇在面对镜头的时候,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当他张开唇的时候,微微上撇的嘴角带出了一丝柔情的味道:“会下雨,早点回酒店,不能在海滩逗留。”
说出口的话严肃得仿佛教导主任。
纪桁忍不住恶劣地想,奥德里奇总是这样教训亚岱尔,亚岱尔已经十六了,难道还能指望他次次买账吗?
那头林歇却已经笑了起来:“好的。伦敦也在下雨吗?”
“嗯。”
“那条格子围巾呢?”
“在的。”镜头晃了晃,然后奥德里奇举起了一条红黑格的长围巾。
大家就这么看着奥德里奇将围巾围到了脖子上,红黑格和他身上的深灰大衣形成了强烈的违和感。
林歇满意地笑了笑,又晃了晃手机镜头,让奥德里奇看了一圈儿桌边坐着的都是什么人。
镜头里的奥德里奇一言不发,但那股足以穿屏的气势,还是让他们齐齐颤了颤。
“嗯,好好玩儿。”
和天下所有沉默寡言的老父亲一样,奥德里奇干巴巴地说完了这句话,然后就结束了视频通话。
看上去似乎很是冷静克制,并没有半点疼爱的味道传递出来。
但卢卡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随后在旁边低声道:“奥德里奇先生又给您划了一笔零花钱,说让您不用担心花费的问题,玩得开心。”
围坐在桌边的一干人:“……”
他们收回那个想法。
奥德里奇的疼爱是与众不同的。
这样粗暴而直接的宠爱,他们也想要啊!
再转头的时候,他们看向林歇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羡慕。毕竟在上流圈子里,父子亲情大都是不堪一击的。多少家族的掌权人私生活混乱,同时拥有好几个,甚至好十几个孩子……
亚岱尔还仅仅只是奥德里奇的教子而已,却仿佛已经得到了奥德里奇所有份儿的疼爱。
……
他们欣羡不已,甚至一面还想着,大概是因为亚岱尔太过讨人喜欢吧。
这头纪桁却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拔不出来。
太打脸。
还令他嫉妒。
奥德里奇的口吻并不温柔,却能换去亚岱尔甜滋滋的笑容。
现在他费了劲儿地往上凑,笑容热情,温言软语,就差没拽着亚岱尔往怀里揣了,亚岱尔却总是不冷不热的姿态,偶尔分给他一点笑容,他都觉得是阴天里终于见了点儿阳光。
纪桁越想越觉得心酸,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入了这个被动挨打的局面。
“巴奈特,你很冷吗?”
林歇看出了纪桁的心理活动,于是又恰到好处地开了口。
他挑准了时机,每次在纪桁要对他生出怨怼,失去信心的时候,就分给纪桁一点儿阳光。
果然如同林歇猜想的那样,纪桁很快就收起了负面情绪,本能地朝他看了过来。
“冷。”纪桁脱口而出。
但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冷吗?当然不冷。年轻人火力壮,哪里会畏惧这点清凉的海风。
但纪桁的大脑本能地选择了示弱。
在这个时候才能博得同情。
纪桁有些紧张,又有点懊悔。他都说了些什么?这不是他的性子!
但林歇却是从保镖的手里抽出了个什么东西……长,软,针织的……围巾?这次的是红白格的。
林歇抬起手,慢条斯理地将围巾围在了纪桁的脖子上。
纪桁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什么紧张和懊悔,这时候都统统被抛到脑后去了。
“还冷吗?”林歇又问。
“不了……”岂止是不冷了。纪桁觉得自己心底的火都烧了起来,暖,暖得他都说不出话来。
炙热的血液在体内来回滚动着,像是急迫地想要寻找一个出口。
林歇满意一笑,和之前对奥德里奇笑的时候一样。
纪桁愣愣地抬起手,抓住了围巾的边缘,总觉得心底有一扇紧闭的大门被这么轻轻重重地敲开了。
因为陷入呆滞的缘故,纪桁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荡漾,还有些傻。
而林歇的技术不太到家,那条围巾围在纪桁的脖子上,跟捆了个白绫要悬梁似的……周围的人顿时神色五彩缤纷,直觉得戴维斯家族的这位巴奈特,真跟个二傻子似的。
“这围巾……”良久,纪桁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红白格,问出了声。
“是我的。”林歇头也不回。
费恩正在殷勤地帮他切芝士焗土豆,他抵挡这人就花了点儿功夫。毕竟费恩的脸皮厚如他的潜水艇壁,怎么冷脸他都丝毫不受挫,铁了心的要为林歇的美貌所迷。
纪桁已经顾不上去吃醋,顾不上用眼神去杀死费恩了。
原来是亚岱尔的围巾啊。
纪桁低了下头,鼻子凑近了围巾,仿佛能从中嗅到少年身上清爽的味道。但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何等痴汉的举动之后,纪桁僵硬得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了。
他彻底沉默了下来。
他觉得有点不大好。
怕是……怕是要gay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重重砸在了他的心头。
难以接受的纪桁恍惚着吃完了这餐饭。
中途林歇抽空回头看了他一眼,等确定没什么意外,林歇也就没再和纪桁说话。
“我该回酒店了。”林歇道。
卢卡和一众保镖已经在旁边等好了。
金发劳拉害羞地点了点头:“等你。”
再热情奔放的人到了林歇的跟前,都被他的气质同化了,连声音都变得小了很多,更将害羞直接挂在了脸上。
少年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样。
纪桁恍恍惚惚地想。
然后他目送着林歇带着朱利安走出了餐厅,卢卡则带着保镖哗啦啦跟在了后头。
安娜又凑到了纪桁的身边来:“先生……”
纪桁站起身,紧紧攥着围巾走了出去,一直跟随着他的小弟,一边快步跟在他身边,一边忍不住问:“您怎么了?您有点儿不大对劲。”
纪桁摇了摇头。
“奥德里奇的教子,派头也实在太大了。”青年不快地抱怨着,同时还将目光落在了纪桁的脖子上,目露嫌弃地嘲讽道:“难道卢卡就没有教过他这个圈子的规矩吗?拿着一条破旧的围巾收买人?也把您想得太廉价了……”
纪桁猛地一回头,目光隐约有些冷锐。
青年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觉得巴奈特似乎并不认同他的话,但青年也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纪桁收起目光,一句话也没有说。
廉价吗?
不。
相反,纪桁觉得这大抵是最珍贵的玩意儿了。
奥德里奇是什么样的地位?不也得了亚岱尔一条围巾吗?
而同样得了一条围巾,这条围巾还恰好是属于亚岱尔的。简直是比奥德里奇收到的还要珍贵的礼物了!
不用再深想,纪桁的心已经彻底地柔软下来了。
跟在他身边的青年还在深思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这会儿挠了挠头,也不敢再开口了。
纪桁就这么高高兴兴地走回了酒店。
哪怕再看着费恩等人在亚岱尔门外徘徊,纪桁也丝毫不觉得生气了。
我!有!围!巾!
那是什么,那就是亚岱尔浓烈的关怀啊!
·
纪桁披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服务生正在收拾他的房间。
“您的衣服需要清洗吗?”服务生问。
纪桁点了下头。
服务生抱着一叠衣服就准备往外走,纪桁正准备转身,却突然想起来那条围巾还夹在里头,纪桁想也不想就一把拉住了他。
服务生愣了愣,对上纪桁那张凶恶的面孔,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他他他做错什么了吗?
“这个……不用洗。”纪桁伸手将围巾抽了出来:“去吧。”
服务生松了口气,如临大敌一般飞快地窜了出去。
纪桁也没在意他的失礼,他手捧着那条围巾,温软的触感,让纪桁又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他关上灯,拉好被子,躺上床。
他一直没有松开那条围巾。
……他见过很多瞧不起他的人,也见过很多向他示好的人。唯有亚岱尔,两者都不是。所以亚岱尔的礼物也就显得格外的难得。
我是可以和他好好做朋友的。纪桁想着,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隐约间,纪桁觉得自己被那条围巾缠住了手脚。他勉强睁开了双眼,然而入目的却是一双雪白而纤细的手臂,那双手臂正缠抱着他的脖颈,亲昵、暧昧。
对方像是撒娇一般蹭着他的脖颈。
纪桁忍不住视线上移,终于——对方进入了他的视线里。
……纪桁重重地喘了口气。
那是谁,那是亚岱尔。
亚岱尔怎么会这样紧紧贴着他?
就在纪桁满心惊骇的时候,对方瓷白的手指已经钻入了他的衣领,对方摩挲着他的胸膛,甚至低下头来亲吻他的喉结。
本该觉得恶心的。
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去亲吻、接近另一个男人呢?
可是纪桁却悲哀地发现,他的某个部位已经高高挺立起来了,还比任何时候都要斗志昂扬。
他越是觉得这一刻出现得荒谬,欲望竟然就越是灼热□□。
“巴奈特。”他听见少年这样轻轻地呼喊他的名字,就和平常一样,带着些许的轻柔意味,让人难以作抵挡。
少年很难接近,在他面前献殷勤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却没有谁能得到他的青睐。少年始终都是冷淡而矜贵,以奥德里奇教子的身份,他足以藐视任何人。
可就是这样的他……他会这样温柔的,带着一点儿笑意的,喊自己的名字。他会将声音放得低一些,像是带上了些许的鼻音,像是在撒娇。
男人对男人撒娇本来应该让人作呕的。但这一切放在少年的身上,就显得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纪桁突然想起了温妮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没有人能抵挡得住亚岱尔的魅力。
是啊,没有人。
所以他抵挡不住,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是吗。
纪桁不再惊讶,也不再挣扎,他心底的欲望占了上风,于是伸手紧紧一搂……他将亚岱尔抱在怀里了!
可愉悦还没能持续到五秒钟。
铃声在耳边响起。
纪桁陡然惊醒过来,抓起手机。
早上七点。
是辛蒂打来的电话。
纪桁冷着脸挂断了。
他抬头望去——空荡荡的房间,只有窗帘随着海风而剧烈地动作着。
哪里有紧抱着他的亚岱尔?
纪桁坐起身,茫然地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随后他伸手探了探被子底下……他的裤子湿了。
作为成年男人,他当然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纪桁脸色一黑。
他竟然……他竟然在梦里头意淫了一个男人!
甚至还毫无芥蒂地想要和对方在梦中进行到最后!
纪桁的直男世界哗啦啦地开始了崩塌。
……
·
“巴奈特。”费恩看着纪桁走上海滩,眯了眯眼:“来得可真晚啊,昨晚是和酒店里的那个褐发姑娘欢度了一个春宵吗?”
纪桁沉着脸:“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
那个女孩儿连亚岱尔的一半都不及。
不,不对……他为什么要拿那个女孩儿和亚岱尔作比较?
纪桁突然顿住了脚步,他抬头,小心翼翼地朝不远处看了过去。
林歇正坐在一张小桌子旁,小桌子上摆了冰镇水果和冰镇着的红酒,海边气温差异大,这个时候烈日当空,早已经没了昨天的凉意。但就算是这样,林歇也还是穿得齐齐整整,他坐在那里,像是坐着一位古老的英国贵族。
纪桁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竟然顺手将围巾带了下来。
现在还戴着围巾的他,看上去实在有些蠢。
……还有些羞耻。
因为纪桁关于那个春梦的记忆,又轻易地被勾了起来。
纪桁头一次认识到自己竟然还有这样龌蹉的想法,他忽然有些不敢去接近少年了。
他害怕自己一靠近,那些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就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了。
费恩扫了他一眼,心中觉得好笑,他认定戴维斯家的小子是个怂包,于是转过身将纪桁抛在身后,自己走到了林歇的面前接着献殷勤了。
费恩喜欢林歇的外表,也喜欢他身上的气质,但同样的,他也喜欢林歇背后所代表着的一切……奥德里奇膝下无子,也许以后接替他位置的,就将是林歇了。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他们并不是单纯地爱慕着林歇,但谁管那么多呢,只要是爱慕就够了。
林歇转头,将费恩和纪桁的神色都收入了眼底。
林歇浅浅抿了口酒,转头笑着对安娜道:“我想听老师弹钢琴。”
安娜愣了愣:“可这里……没有钢琴。”
卢卡躬身道:“可以让人抬一架过来。”
说干就干。
很快就有人抬着钢琴过来了,安娜倒也没有卖艺的感觉,她很自信于自己的钢琴技艺,她羞涩地看了一眼纪桁的方向,但对方压根就没有看她,安娜哀怨地垂下眸子,弹起了致爱丽丝。
朱利安坐在一边,拿起画笔,他望一眼林歇,又低下头去,画两笔又再望一眼林歇。
林歇被围在中间,像是被盛在玫瑰花丛中的小王子。
纪桁站在远处,就像是被这个圈子挤了出去。纪桁对这样的结果很是不满他忍不住快步走上了前。
“巴奈特?你怎么站在那里?”林歇这才略带惊讶地出了声。
他看出了纪桁的不对劲。
男主角突然变得畏惧他了。真奇怪,他又没有展露出自己凶恶的一面。更何况身为男主角,头上顶着光环,又怎么会畏惧别人呢?难道不应该是越挫越勇吗?
“亚岱尔……”纪桁的声音沙哑,他的目光不敢与林歇相对,他别开目光,匆匆一扫周围,于是胡乱一指旁边的沙滩椅:“我去那里坐着。”
“好啊。”林歇微微闭上眼:“安娜弹起钢琴真不错啊,你也好好欣赏一下啊。”
安娜面带欣喜地看向了纪桁,但却招来了纪桁冷漠的瞪视,安娜满心的莫名其妙,心下沮丧不已,立刻就放弃了再对纪桁示好的打算。
安娜转过头去,开始对着林歇笑靥如花。
纪桁更不爽了。
他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重播着梦境里的内容。
亚岱尔的一双白胳膊……
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还有他的亲吻,他的低语,他的呻吟……
纪桁脸色一会儿铁青一会儿潮红,他夹紧了双腿,竭力避免着让别人发现他的窘境。
在梦境里的亚岱尔对他百般依赖,亲昵万分。但这一刻的亚岱尔,沉醉于安娜的钢琴乐之中,再没有一点目光分给他。
纪桁不断回想起梦境的内容,渐渐从羞耻恐惧转变为了兴奋和欣喜,但当他再看向现实中的亚岱尔,纪桁那颗心又立刻堕入了冰窖。这么一番上上下下,冷热交替……
纪桁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您怎么了?”他的跟班小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面带忧色,还递了一杯冰冻后的白兰地给他。
纪桁接过来,仰头一口喝下。
冰凉的液体缓解了内心的燥热,但纪桁比谁都清楚,这只是一时的缓解。
他完了……他真的完了。在压制过后,他对亚岱尔的渴望更浓烈了,只是它们深深地被压抑在心底,就等着有朝一日全部喷发出来。
纪桁的额发被汗水打湿了,他转头看着一旁的小弟,喘了口气,低声问:“如果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产生了欲望,他是不是gay?”
青年愣了愣:“不,不一定……男人嘛,只服从于自己的欲望,也许男女都能挑动他的欲望呢?”
纪桁松了口气。
但他心底隐隐又觉得,他想要从亚岱尔身上获得的,似乎并不仅仅是满足自己的欲望。
可这时候已经不容他细想了。
安娜的钢琴声戛然而止。
海滩上安静极了。
他们突然一致地做了一个很傻的动作,他们抬起了头,看向了空中。
在看什么?
纪桁跟着抬起头,才发现有一架直升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螺旋桨转动的巨大噪音神快填满了耳朵。
直升机落地了。
它的门被人从内打开,一个黑人驾驶员走了下来,他立在了直升机的旁边,还在等待着什么人。
这么拉风的,几乎和林歇如出一辙的出场……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站直了。
他们期待又畏惧地看着那架直升机。
“哒哒哒。”脚步声。
下来了。
是奥德里奇。
有些出乎意料,但想想他对自己教子一贯的宠爱,似乎又不是什么意外。
奥德里奇很快走近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唯有林歇还坐在椅子上,等到奥德里奇走近了,他才笑眯眯地站起来,和奥德里奇抱了抱。
几乎挂在了奥德里奇的身上!纪桁阴阳怪气地想。
“教父。”林歇贴了贴奥德里奇的脸颊,顺手往他脖子里塞了个贝壳。奥德里奇僵了僵,拿出那个贝壳。
贝壳被洗干净,没有细沙裹在里面。
贝壳通体白色,但边儿上闪着金光,像是镶过金线了似的,分外好看。
奥德里奇神色愉悦,将贝壳揣进了外套口袋里。奥德里奇可不会觉得这东西廉价。林歇送给他的每个小玩意儿,都被他好好地珍藏了起来。
越是普通平凡的玩意儿,才是亚岱尔赤诚的心意啊。
奥德里奇心想。
毕竟作为孩子,送个橡皮泥给长辈,都是值得长辈高高兴兴、欢欣鼓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