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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贞这里，也没有问出什么话。
她所说的，与花棠棠所知道的一致——今天是她生日，李二贵打算带她去济青市里买衣服，所以特意提前一天去送菜。
——也不止花棠棠这一家小店，还有其他几家。
宇贞还把送货的单子翻出来给他们看——说是单子其实也不恰当，这是一个小学生用的那种田字格，背面空白处用圆珠笔记着店铺的名字和当日的菜蔬。
字体算不上好看，也仅仅能够看懂而已。
那日去送菜的，除了花棠棠这家，还有另外两家，一个是火锅店，还有一家家常炒菜。
记下了地址，把本子又还给了宇贞——她忍不住又掉了眼泪。大概是想到这是丈夫的“遗物”。
离开李二贵的家，还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对面槐树下的一个老大爷冲他们招手。
老大爷年纪挺大，一口的牙也掉个七七八八，脸上的皱纹如同槐树上的树皮一般，他看着这两个人，问：“你们是为了二贵那娃子来的？”
宁久微点点头。
老大爷叹口气：“那娃子死的惨哇！”
叹完气，又神神秘秘地看着两个人：“这是遭报应了啊！”
报应？
花棠棠与宁久微交换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花棠棠露出她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爷爷啊，您能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
老大爷虽然年纪大了，但精神头还是挺好的，他伸手指了指李二贵家新建的那个宅子：“还不是这个大房子哦！造了孽，当初打地基的时候，在下面挖出来一团蛇——我说二贵啊，那是柳仙，别惊扰了它，烧点香，给它挪个地儿。可这李二贵啊，才认几个字，偏不信，弄了把柴火，堆起来，全给烧了——我听人说，那李二贵，不也是在一个土坑里，被烧成渣了吗？哎呦，这是柳仙显灵，来报复了！”
他念叨着：“今儿个我就和人说，他们都不信，还说我一大把年纪老糊涂。也不想想，我活这么大岁数，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
老人家年纪大了，膝下也没有儿女孩孙，难得遇到能耐心听他讲话的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什么五年前见过黄鼠狼变人啊，什么年轻时在郊外看到白兔精啊……巴拉巴拉地说了半天。花棠棠依旧笑眯眯地听着，心里面早就计算开了。
——她怎么忘记了，还可以通过小妖精们来调查了呢？
昨夜事情发生是在野外，人少，但保不准会有小妖怪在。依她的经验，这一带，化形的未化形的，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个十几只。
与其在人类这边调查，为何不兵分两路，自己去把这些妖精们召集起来呢？
又陪着老爷爷聊了半天，老爷爷才心满意足地放他们两个人走了。花棠棠把自己的想法同宁久微一讲，宁久微沉吟片刻，应了下来。
花棠棠有要求：“聚集妖类这种事情，只能我一个人去做，你不能去。”
她这么说，也是为了保护小妖怪。她如今对宁久微始终没有完全信任。
自己建那什么良妖档案也就罢了，她活了这么几千年，万一有什么事情，说逃也容易。
上次被他用锁妖链扣住，完全是在自己店中，把他当成普通客人，没有戒心——再说了，哪里有捉妖师来捉妖，还要慢悠悠吃饭的？
别了宁久微，花棠棠径直走向土地庙，在旁边地里挖了两块地瓜，照例放了张五十块进去，去小溪里洗干净，半蹲在庙外，拿树枝刨了个坑，上下装满了苹果木，中间埋上地瓜。
取出三昧真火，点燃了树枝。大约过了十分钟，那地瓜的香气便慢慢地飘散了出来——
花棠棠不急不躁，坐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托腮等着土地公冒头。
又过了两分钟，便有一矮个儿白胡子老头，从旁边的灌木丛中露出来半张脸，眼睛一对上花棠棠，花棠棠冲他笑着挥了挥手。
“原来是个草妖。”
他自言自语，慢吞吞地从土地里爬了上来，拨开草丛，露出了全貌。身高约一米，头发绑了个道士一般的小团子，胡须一直垂到地上，雪白雪白，身上穿的，依旧是传统的广袖蓝衣。手里拿一根褐色的拐杖，走起路来倒不慢，没几步，就凑到了花棠棠面前：“说罢，小家伙，你有什么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