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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我知道自己的病时就哭过,就是在离开古河,到新疆,我实际上都是不知所措的。因为我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现实。可是到了漠河,一个人看着好美好美的风光,我想通了。”
刘大东问:“你怎么就想通了?”
小山依旧坦然地笑着说:“好简单。我是个歌手,可也是个男子汉!死就死,怕什么?可我就是不要躺在床上等死!只要我活一天,我就要大笑着唱着歌去走那广洲香港,去天涯海角,去西双版纳,上峨嵋山,然后乘船到上海。什么时候走到哪里钱花光了,或者病的实在走不动了,就歇在那里,死在那里,任什么人把我火化了或者埋了就行了。当然,我好想能火化了,骨灰撒在大海里,让我魂归大海最好!高山松涛是我的笑声,大海波涛是我的歌声。我发现死其实也好美!”
小山几句话说的众人目惊口呆毛骨悚然,听的钟师傅心口直发疼:“小周?你?”
刘大东问他:“哪你在路途上病重了,你自己又照顾不了你自己,遇着人还罢了,遇不着人又怎么办?你就不想给你的老板你的朋友报个信?”
小山一脸灿烂的笑:“我早计划好了。我走的都是大路,知道自己快支持不住走不动的时候,我会直接到上海,再把所有的东西寄回去报信的。把已经整理好了我的所有的音乐资料,也会一起留给他们的!在我随身的衣兜里,我也会留封信,说明情况,然后”
小山看看吴经理止住了话,低下了头。
刘大东追问:“然后怎么?”
小山摇摇头没有回答。
那女记者王玉菲却又追问了一句:“然后你要怎么样?”
小山看看他俩,犹豫一下笑着摇摇头:“我说这话,吴经理会骂我的。”
两记者又追问了一句:“你应该回答:然后你要怎么样?”
小山无可奈何地说:“本来我不想说嘛,可你们还要追问。你们知道吗?对于一个白血病人来说,死比活容易的多。只有身上随便有一个小伤口,就会流血不止,不知不觉的悄悄死掉的!”
小山眯起他漂亮的眼睛,天真而又向往地说道:“啊,到了上海我寄走了所有的东西,也就无牵无挂了,四处寻找,终于寻找到一处大花园,好美。我换上一身白色的绣花晚礼服,稍做化妆。然后悄悄地躺在一处花丛中,许多蝴蝶蜜蜂围绕着我,我手腕上的血慢慢淌着,渗进了那花根,然后我就慢慢地永远睡去了,从此那花开的更好更美了!
“许多不认识的人发现了我,看了我的遗书,就会把我火化了,把我的骨灰撒到大海里了。这样没牵没挂的死好浪漫啊!我都幻想了几百回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天真地好象再说一个美丽的梦,而众人听的却是脊背心里直发凉。
急的吴经理摆着两手说:“不许你再这么胡思乱想胡说八道!”
钟师傅也说他:“小周,你年轻轻的,千万不要这么想!还是好好治病吧!”
吴经理想想又说:“小山,以后你得听我的!明天,不,今晚我就回古河去为你筹集钱好好治病。你等病稳定后,先回古河吧。”
小山摇头说:“回古河可以,其实我也好想古河。可筹集钱就算了吧。”
王玉菲安慰他说:“小山,我们几家报社已经为你联名发起了一个爱心活动,再有你们舞厅朋友帮忙,一定会筹集够医疗费的。可是你自己首先得要有信心!”
小山颇为感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