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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一片僻静, 耳边只闻鸟鸣与叶落的声音，别语脚步轻快地走在最前方, 背着大背包、脸上挂着两枚硕大黑眼圈的顾昭和被扔在妖群里一整晚的乌黑着脸走在后面。
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也不是什么节庆假日, 蜿蜒的山道上空荡荡没有一个游人, 少女噔噔噔噔又跳上几层台阶，回头抱怨道：“小昭快点儿, 不要迟到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慢。”
这一晚又是听她难忘今宵，又是被她压得半身发麻，大清早还被她一脚踹醒的顾昭：“......”
“你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啊, 我喝了点酒头有点晕，然后小昭你就送我过去睡了嘛。”别语一脸无辜, “难道我还做什么了？”
“......没什么。”顾昭嘴角抽搐, 决定自己忘记这件事, “所以我们是要去哪儿？到现在为止都还在景区范围吧？”
“别急, 我找找。我记得就在这附近有一座被藏起来的山......”
顾昭跟着别语走到高处, 清晨的雾气尚还浓重，举目眺望，周围连成一片的诸多山峰都隐藏在缭绕的云雾中，天边的云彩底下偷露出一角红色的太阳，某种野兽的啼叫声在泛着凉意的风中回荡。
“找到了。”别语突然拉过顾昭向前走又走了几步，站在山崖边缘，指着前方缭绕的雾气, “小昭，你试试看那里。”
顾昭按别语教的方法将灵力汇聚于双眼，这是他第一次在非实战的情况下运用所谓的“灵力”，眼中原本缥缈的雾气蓦地凝成实质，天空也似乎更加暗沉了些。
身后的乌厌恶地皱起眉：“一股道士味。”顾昭无意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这名原本外表看着与寻常人并没有太大区别的男子，身上汇聚了无数厚重浓稠的猩红色烟气。
这些烟气恍若实质般在他身体上流动着，不时汇聚成数张痛苦哀嚎着的脸，露出獠牙利爪想要撕咬男子，却都在真正碰触到他身体的顷刻间消散，重又化为烟雾。无尽的怨恨、恐惧、憎恶涌上心底，顾昭退后两步，难以忍受的干呕了两下。
别语拉住他，顺手递上一瓶水：“别看那家伙。”
“那些是什么？”顾昭也不介意别语递上的是他从来喝不惯的汽水，抬头灌下大半瓶，将头别开。
“怨气、缠在他身上不愿去放下仇恨去投胎的灵体之类的。”别语轻描淡写的说，“有些魂魄恨得太久了，除了恨什么都忘记了，行云超度了两千年也没超度干净。”
“还好没让你看见我真身。”别语又小声嘟囔道，顾昭没听清，疑惑的看着她，少女若无其事地摆摆手：“你认真看前面，齐喑说是今日正午开始，我们再不到真得迟了。”
顾昭认真看向前方，就见凝实的雾气中隐隐泛着某种温润的光泽，随着雾气一层层翻涌，渐渐显露出被覆其下的白云台阶，那台阶向上似是通往空中，而向下正好对着三人的方位。
“看到了？”
“嗯，直接飞过去？”顾昭问道，突然又警惕地向周围扫了一圈，“景区里有摄像头吗？”
“既然把入口放这儿，应该没吧......”别语也不是很确定地摸摸下巴，“管它的，如果被人拍到就说我们玩极限运动好了。”
她说着向顾昭张开双臂，理所当然的说：“抱我过去。”
看到顾昭嘴角抽搐，她又笑眯眯地解释道：“这台阶是纯愿力的，小昭你不会那么狠心，想看到我半路被它给丢下去吧？”
顾昭默了一下，指指身后的乌：“那他怎么办？”
“交给你了！相信自己！你可以的，小昭！”
......
若现在有灵感较强的人从山上向外眺望，一定能看见一个神奇的场景，半空中一条没有来处，不见去向，斜斜向上的白玉阶梯上，一名青年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肩头坐着一张纸片人，手里还抱着一个脸色比他更铁青的男人。
虽然脚下确实能看到玉阶，踏在上面也不会落下去，但脚下完全没有实感的顾昭还是走得胆战心惊。
骑在他肩膀上的纸人别语还在非常不忿地戳他的太阳穴，嘴里嘀咕着：“你居然抱他也不抱我，难道他比我轻吗？”
“又不能把他单独留下，也不能让他自己过去，我总不能同时抱两个吧。”顾昭一边摇摇晃晃地前进着，一边无奈地安抚她。
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给我等着。”
“嗯嗯嗯，我们就是在等着你什么时候能变回行云。”别语一看有人比自己更不爽心情就变好了，翘着两条单薄的小纸腿在顾昭肩上乱甩，“驾！”
顾昭：“......”
还好玉石阶并不像看上去那样长无止境，没走多远，云雾渐散，眼前出现一座独立于云海中的山峰。
峰上可见无数佛塔古刹，还能看见来往的僧人与其他各式打扮的修行者。
“好热闹啊，师兄！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修者！”
“切，大惊小怪，当年来抓我的人可比这多几倍。”
“所以你被封印了几千年。”
“喂！封印几千年才证明爷厉害到人类见不得我出世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