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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莫虽然不擅长和罗氏这种胡搅蛮缠的农村老年妇女打交道，但她擅长快刀斩乱麻啊，她扫视了包间里全部人一眼，把众人或期待或算计的神态一一收在眼底，等罗氏嘴巴终于停下来了，她才好整以暇地道：“奶，你说的这些，”她停顿了一下，看到众人的眼光变得紧张起来，才继续道：“我都不会答应。”
左莫这句话落在除了左国强的其他人耳朵里犹如晴天霹雳，左昕就忍不住率先跳了出来：“左莫，你连奶的话都不听！”然后又是一长串的老生常谈，什么他们养了头白眼狼啦，左莫无情无义啦。
左昕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左莫早就听烦了，她脸一沉，锐利的眼光直接对上左昕。
左昕本来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对上左莫的眼光，无形的压力让她忍不住脖子一阵发凉，嘴巴终于停了下来。
“说够了吧？！”左莫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你以为你是谁能做我的主！”
左昕一听又要跳脚，但被她妈钱英拉着了，钱英皮笑肉不笑地对左莫道：“昕昕是你姐，说你两句又怎么了，还不是为了你好。”
左莫呵呵一声，“我可没有那种嘴上说是为了我好，实际上却在想尽办法掏空我口袋，恨不得生吃我血肉的姐姐。”
钱英一噎，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这时罗氏终于回过神来，她声音都变了，指着左莫：“你这个不孝……”
左莫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奶，从小我爸妈不管我，把我交给你和爷，你和爷把我养大，我感激你们，以后你们养老我一分钱也不会少，我只要求一视同仁，哥哥姐姐给您多少，我就给多少，虽然我现在是挣了一点钱，但那是我堂堂正正挣回来的，不是靠我几个哥哥姐姐挣回来的，你让我拿钱出来给他们买房买车，请恕我做不到而且也不能做，我可从没听说过做妹妹的，还得负责给哥哥姐姐买房娶媳妇嫁人，我要是真这么做了，大伯叔叔他们得招多少闲言闲语，说他们只管生不管养，还有以后得多少人指着哥哥姐姐的脊梁骨，说他们娶媳妇嫁人还要靠妹妹。”
左莫这番话简直让人无法挑出任何理来，罗氏一时竟被堵得说不出一番话来，她旁边的张桂花见状，忙道：“左莫，我们也没要求你一定要买房送你哥你姐，这钱就算我们借你的可以吧。”反正钱到手再说，还不还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张桂花话音一落，包间里的男人也出声了，左国宾和左国富也直道：“侄女儿，这钱就算大伯/叔叔借你的。”
左莫心里一阵草泥马呼啸而过，看来她真的是低估这群人无耻程度，真的是有人靠本事吃饭，有人靠不要脸吃饭。
左莫微微一笑，“借钱可以啊，但问题钱什么时候还呢？”
这时就轮到左国宾和左国富不高兴了，他们自认为作为长辈，肯说借这个词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你这是怕你大伯和你叔赖账吗？都是一家子你还不放心？！”
左莫露出无辜的表情，“可是我上大学时，第一年学费不够，向大伯和小叔借钱时，伯母和婶婶也这么说的，还让我写了张借据，说明什么时候还，利息多少呢，我当时也说咱们一家人的，难道还担心我不还吗？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伯母和婶婶都说亲兄弟都明算账呢。”
左国宾和左国富语一噎，心里直骂自家婆娘当初做得不厚道。
张桂花和钱英看自家男人也被堵得说不出话，又赶紧出来搭话。一个道伯母/婶婶都是没文化的人，让左莫不要和她们计较，一个说你现在都挣这么钱了，还在乎这点小钱。
左莫听得直想发笑，难道就因为她钱多她就不能在于这些钱，突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永远不要和脑残吵架，因为他们会把你拉到同一水平线上，然后用他们的脑残把你打败”，此时这句话放在这里还真挺合适的。
“伯母和婶婶当年教我的，爷爷奶奶是一家，伯伯伯母是一家，叔叔婶婶是一家，大家都没有义务养活我，供我读书，给我一口饭吃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我要是想读书就得自己去挣钱，我自己的人生得自己负责。同样的道理，我没有任何的义务给哥哥弟弟们买房，他们的人生得他们负责。”左莫一字一句地对张桂花和钱英道。
直到现在，张桂花和钱英才发现自己当年做得太绝以至于今天把路都堵死了，她们突然清晰地认识到左莫是怎么都不可能给钱的了，这如何是好！
两人把求救的眼光转向罗氏。
此时，整个包间里最高兴的莫过于左国强了，他可不希望他两个兄弟把自己女儿的钱都掏光了。
罗氏此刻也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没办法再一手掌控左莫了，但霸道了大半辈子的她怎么肯承认这个事实，她脸一沉，对左莫道：“当年的事还提来干什么？你现在有本事了，长脾气了，几个长辈找你借点钱就像要了你的命似的，我跟你说，这个家还是我做主的。”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左莫才懒得管对方耍什么长辈的威风，直接起身准备走人。
“你给我站住，你干什么去，大程和小林，你们把她拉住！”左莫连头都不回，罗氏急得让两个孙子上前把人拉住。
左程快了左林一步，靠近左莫正想一把拉住她胳膊时，不想左莫肩膀一沉，快速地回身，然后看着柔弱无力的右手紧紧钳住了他伸出的手。
“啊！”左程痛得大叫起来，另一只手想去推左莫，结果左莫一个后退，左程被她往前拖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还没站稳，左莫又放开了手，左程一下子摔了个屁蹲。
左莫居高临下眼神凌厉地看着左程和去拉左程的左林：“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还是一家人，你们又刷新了我对无耻这两个字的认识！”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后左莫毫不留恋地出了包间门。
包间内，张桂花呼天抢地地捧着儿子肿得老高的手：“娘，你看，都不知道左莫做了什么，这么狠心，要是大程有个什么，我肯定不放过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