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洗妄其八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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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妄海这块贫瘠土地的能量来源是漫天星光，是以增加星辰花数量，或者增加星光强度以及利用率都是改善环境，改变民生的一个良策。

言念之前便是想到了个一举两得的方法。

星月坡上，春秋先生，靳药师迎风而立，望着披星山与戴月山时不时议论上几句，君千与站在一旁，看着掣风鸟还有栾鹰越飞越远。星空晴朗，海面上平静无波，白准在洗妄海边上抚琴。

琴音舒缓而悠扬，似乎叮咚泉水缓缓自平坦的山坡上静静流下，一路无阻无碍；

慢慢音符又逐渐稀疏，余音寥寥在荒山上游荡缠绕震荡，几乎在以为音符将要被最后一直掣风鸟带上远远的星辰之际又陡然回转，似瀑布奔腾而下一般变得又急又块！

周围的星辰花开的烂漫，放眼望去这片洗妄海似乎在琴音的滋养之下变得无波无澜、静若死水。

“不愧是言公子的徒弟，这琴音当真是荡气回肠，过耳不忘！”春秋先生夸赞道，靳药师在一旁点头附和，君千与乜着眼居高临下看着白准收起琴。

白准一手按住琴头一手压住琴弦，恭敬见礼回道：“徒儿自知资质拙劣，全赖师父教导有方，献丑了。”

“言公子之前画的阵法你可带来了？君千与，你师父用心良苦，你可不能辜负他对你的一片心意！”春秋先生直入主题。

靳药师却不紧不慢，从容劝道：“可否等等周逸尘，我等凡胎皆不敌洗妄海水，栾鹰不够灵巧，千与御剑不稳，若是一会移山出现什么突发状况……还得等周逸尘御剑去救……”

春秋先生看了看两座巍峨的山头，又看了看平静的毫无危险的海水，点了点头：“那就再等等，不然这小子伤了根头发，言念可得算在我们头上。”

“春秋先生这话说的，言公子何时是不讲道理之徒，当着人家两个徒弟的面说师父不是，仔细人家联起手来——”来人是仗剑的周逸尘，声音洪亮，回声久久不散。后面跟着袅娜的钟槐烟。

“——联起手来拔掉你的头发！”钟槐烟接过去话头，众人都笑起来，除却姗姗来迟抱着一支九节鞭的曲瑚。

春秋先生摸了摸头看了一眼君千与回身去白准摆弄地上的阵法，这是言念之前在星月坡上记录星阵时的灵感。

披星山与戴月山这两座庞然大物占了洗妄海的流道，将海水挤到外围，导致此处水的流速陡升，许是过了数万年，流道便是更加旁逸斜出慢慢攀上了星月坡。

陈年痼疾。

据《万物简史典籍》上记载若是碰上战乱或者祸世之害，忘川河水陡涨，甚至会淹没半壁坡面——几乎淹没下游居民房屋。

所以若是此“移山驭石阵”若是能将这两座山从半山腰炸毁，用碎石将山前的河道垫高，再把披星山往靠近星月坡这边移上数丈，将流道加以限制引导，就似还盘桓在荒山的琴音，拔高之后然后越过山头，似瀑布一样沿着山脉铺展开去并且一泻千里……

这自然是物理知识的利用，前世地球上若不是有大气层的反射，除却太阳那个红点整片天空都将是一片灰暗。

这情况更加特殊，星光再亮也不可能像阳光一样，所以只能想办法增加强度或者利用率，利用一面水墙似的瀑布自然可以增强反射。

这是比“愚公移山”、“精卫填海”更加类似痴人说梦的壮举，直到言念在《阵法大全》的“驭阵篇”里找到“移山驭石阵”，将整整两座山峰连着流域囊括进阵法，由春秋先生还有白准操纵两座，君千与在披星山还有戴月山，以及洗妄海中的合适位置放上事先计算好的□□，最后启动“移山驭阵”，将被削矮的两座山移动到流道正中……

剩下的工程就得全倚赖君千与能抗洗妄海水腐肉蚀骨，将炸毁的碎片收集来，按着春秋先生的设计图把流道垫高，让海水层层攀升，最后沿着披星山还有戴月山奔腾而下。

星星出来又隐去，直到再出来，世界真的不一样了。

此时门主星灼才到星月坡，看着这一片叹为观止的瀑布，看着精疲力竭的君千与，看着乌羽门众志成城的每一个人，脸上的冰冷似乎稍微解冻，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你的师父，”星灼仿佛是第一次认真对他讲话，回想起过去种种，若是言念在这，一定会说：这片瀑布，有名字么？“我是说，你师父给它起名字了吗？”

“师父曾经说，这块大陆叫武陵，他曾听说一个‘渔人误入桃源仙境’的故事，千与觉得‘落英涧’，想来师父一定会喜欢。”君千与有些警惕地盯着她，门主从没认真跟他讲过话。

门主星灼亦是冷冷盯着他，还有面上的白绫。

钟槐烟看着连为一体的披星山还有戴月山，脸上满满难以置信，啧啧称赞道：“从此便只有‘披星戴月山’！”

春秋先生微微偏过身子，拍了拍白准的肩膀，笑着道：“有的忙了，我之前听你师父说你在协助他编撰《万物简史典籍》，你师父醒过来肯定要去重新编撰关于洗妄海地貌这一章节，你若是想讨你师父欢心，可有得忙了。”

这次药泉之中，浑身经脉尽断之后，在冷生香还有忽地笑的作用下深深入魇，言念突然觉得，世界上最沉重的东西，除却目光，是记忆。

像死了许久的火山喷发……尘封的往事像被点燃的失控的连锁反应，那样轻易地粉碎每一丝理性，疼痛感从心脏辐射全身，几乎要冲断新长好的经脉。是以在药泉中一躺又是半个月。

明明都和自己无关……几千族人全部被杀，原主却像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言念作为穿书者这种难过不知从何说起，除却傻逼系统甚至无人可倾诉。

千与除却在周逸尘的监督下练功，其余时间通通耗在药泉。而春秋先生、钟槐烟，甚至是几乎没有交情的曲氏兄妹也时常来药泉坐坐，陪着“活尸”一般的言念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