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L番外：光暗无界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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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让我想一想。”

她装模作样地露出些思索的表情，拿着风铃在房间里看似漫不经心地踱步，仔细观察却离l的位置越来越近。

l仍然面对着电脑，只是手上的动作没有继续。

樱谷里绘也许发现了，也许没发现。但是她仍然自顾自地走着，直到到他身边，年轻的姑娘才俯下身来，忽地笑开，娇俏又柔媚。

“真是的，我要向谁去泄密呢？居然连个人选都没有，想一想都是你的错，龙崎。”她拿着风铃，装腔作势地在l眼前晃了晃，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清脆声响，全做发脾气。“跟你讲，你是要补偿我的知道吗？”

她笑得甜软但随意，很明显这话说的很不走心。甚至她很自然地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风铃，这段对话在她这里就算彻底过去。

眼睫垂下，仍然是柔软又清澈的眸光，璀璨如同泄落的星河。

l转头看她。

年轻的姑娘全部注意力都在她手里的风铃上，笑意如水，比起当初似乎少了一些捉摸不定的缥缈迷离，显得更加鲜活，也就更加美丽。

不得不说，当年的她已经美丽到倾倒众生，而现在的她却依旧称得上比当年姿容更盛。

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久，樱谷里绘也已经23岁。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眉眼还有一丝青涩，编发辫穿制服的少女已经变成今天长发散落柔媚婉约的女子，女性的魅力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以至于任何见到她的人都不由得怦然心动。

是啊，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他略略垂下视线来，神色仍然是不为所动的冷漠。

虽然他的内心未必如此。

“发什么呆，我这么说你生气了吗？不要这么小气吧。”

又是风铃的清脆响动声。

l抬起头来。

明艳不可方物的姑娘身子向他的方向倾过来，拿着风铃在他眼前晃动，近距离注视他的眼神柔软又信任。

这是曾经的樱谷里绘绝对不会用来注视他的目光。

l沉默片刻，对她伸出手来。

“过来。”他低声说，说不好自己此刻的心情。

但是茶发的姑娘微微一怔，然后露出更加明艳动人的笑容来，乖巧地握住他的手，然后任由对方微微用力，自己就从善如流地侧坐在他的腿上。

这是一个太亲近的姿态。

但是她已经习惯。

以前的她非常注意距离问题，更避免和任何男性有亲密的姿态，哪怕是当时的男友，她也有些本能地保持着距离。

然而自从她失去记忆之后，她一直跟着l，最亲近的人是他，蕞信任的人也是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自然就这么一点一滴地缩短。

l自己也得承认，他是刻意的。

那他后悔吗？

他抬起视线来。坐在他的腿上，被他乖巧地环在怀里的姑娘轻轻地在笑，以至于整个身子微微有些震动。眉眼间流露出的那种神色不是羞涩，而是习惯这样相处后的自然与亲昵。她的腰肢纤细，身形纤巧，再加上男女到底体型身高差别不小，这么安安静静地被他抱着，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最乖巧的小动物一样可人。

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女孩子抬起视线来看他，流动的眸光仿佛四月灼灼的桃花一样照亮了天际。

但是她笑着抬起手来捂住他的眼睛。

“别这么看我嘛，我说过不喜欢你这么盯着人看的。”她娇声说着，还是温柔轻软的音调，但隐约流露出暧昧的任性与甜美。

这世界上真的有可能会有人有能力拒绝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目光吗？

l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见过。

“乖一些。”

他把那只纤细柔软的手扯下来，只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要比平时更加低沉与沙哑，但年轻的女孩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只在那里吃吃地笑。

他低低呵出一口气来，仿佛是叹息。

“怎么了吗，龙崎？”这姑娘对于情绪的感知素来敏锐，对于自己在意的人更是仔细留心。此时的目光笑意褪去，就全神贯注地看着他，露出些疑惑不解来。

“没事。”

他这么说着，轻柔地抚摸她的长发。

一切太过美好，美好的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随时都有可能破碎醒来，然后发现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

樱谷里绘好像属于他。

樱谷里绘好像从未属于过他。

他的手指停留在她的发际，顿一顿，然后微微用力。她有些惊奇，但仍然是温顺乖巧的姿态，任由他的动作。

两个人的唇瓣触到一起。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微微闪烁着朦胧不定的光芒，隐约有些迷离和恍惚，但仔细看上去仍然是不谙世事的清澈。

l微微垂下视线，目光仍然在她如画的容颜上流连。

女孩的唇瓣柔软如同最娇嫩的花瓣，必须是清晨刚刚绽放的那一朵，甚至还带着澄澈晶莹的露珠，然后从中精挑细选的最柔嫩的那一片。她此时的目光也是最澄净的湖水，用荷叶舀起一叶来，其中盛满金色的阳光。

他扶着她后脑的手指微微用力，舌尖探入，搅起的就好像是最明媚的春水，平添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樱谷里绘的手臂不由自主就搂住了他的肩膀，仿佛很不安心地想给自己寻找依靠，但并没有任何推拒之意。

他当初有私心吗？

他不是真心的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吗？

他所行所作真的完全是出于所谓的正义吗？

他不想要彻底拥有她吗？

以l的智商，他永远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也太清楚自己心里真正的答案。但是正因为清楚，有时候他才不得不驻足不前。

但是知道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已经深陷其中，再难回头。

当初的决定已经做出，哪怕是要步入地狱，也没有他犹豫或反悔的资格。

唇离，牵扯出些细细的银丝，可见这个吻中所有的暧昧与柔情。

茶发的姑娘眸色有些迷离不定。

“你今天怎么了？情绪不稳定？”但是她只是抬起手来抚他的眉，声音越发轻软，“你都快要吓到我了。”

那双眸子能倒映出的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也只会有他一个人。

“你想见一见你失去记忆之前认识的人吗？”他没有回答，而是没头没脑地反问了一个很莫名的问题。

于是眼前的姑娘就露出些惊疑不定的茫然。

“以前认识的什么人啊？”她轻声细语着，很是惊讶。

——因为她真的从来没有想到会被问这样的问题。

但是她很快就笑起来，仍然是那种全心全意的纯真与信赖，“我不是很在意，所以全都听你的想法就是了。”

她也很习惯跟眼前的人直言直语。

他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示，但是她却总觉得这个人能包容她太多的任性与骄纵，清楚、也能接受她不会在外人面前流露的近乎恶劣的冷漠性情。

所以l静静注视那双琉璃样的水眸。

如果一定要说，她与以往并没有太多的分别，因为记忆虽然消失，但她的性格却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只是曾经那一双深处冷漠淡然超脱尘世的眼睛，终于愿意染上他的身影的色彩，也只盛装着他一个人。

这是他做的事，这是他造成的结果，他又何必再充作无辜呢？

“我明白了。”

他这回终于重重呵出一口气来，说不出自己此刻真正的心思，只是将她紧紧搂抱在怀里。怀中的姑娘也丝毫没有反抗，乖巧得仿佛她愿意彻底属于他。

所有的异样情绪尽数消散，他还是冷淡、聪敏又骄傲的l。

既然已经如此，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他也不可能再抽身置外，倒不如在这或云端或荆棘的道路上继续前行，直到亲眼见到那最后的结果。

他知道曾经的记忆也许会有一些是樱谷里绘很重要的。

但是他也知道，正因为有了那些记忆，所以樱谷里绘永远不可能舍弃曾经，正视这个世界和应当有的未来。

所以樱谷秀中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他无法否认自己的私心，但重来一次，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他残忍地剥夺，他也冷酷地给予。

以至于所有两个人之间所有的温情脉脉都像是他塑造出来的假象，而撕开这虚伪的面纱，很可能会是惨淡残酷的真实。

他欺骗了她，也欺骗了他自己。

但是只要这欺骗不被揭破，这就会永远永远地持续下去，直到世界的尽头。于是在所有人的眼里，就只剩下这美好的假象，仿佛这就是真实。

这才是这个世界最真正的模样。

正义有形，光暗无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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