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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余为珏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到了。”
余为珏停下脚步。
房门大开着。
从楼道里就能听到里面有些闹哄哄的声音。
余柠心恍惚地想，这个声音，应该是她奶奶吧。
然而在看到来人之后，房里的人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鸡，一下都没了声。
余妈妈还是那个样子，长得不错，所以余柠心漂亮，余为珏也是清秀小帅哥一枚。
就是她的表情显得有些世故和刻薄。
比起余柠心结婚那会儿，可以明显看出她老了许多。
看到余柠心和温十衍，余妈妈也没多惊讶，“来了啊。”
余柠心“嗯”了一声。
温十衍也不带含糊的，上手就是一个厚厚的红包。
余柠心没阻止他。
余妈妈不肯收，“用不着。”
温十衍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把钱放在了旁边的电视柜上，开口道：“爸、妈，车在楼下停着，咱们现在就走吧？”
余柠心看了他一眼，小声问道：“去哪儿？”
温十衍笑了笑。
倒是余为珏给她解释了一下，“姐夫昨天打电话来说，就给爸找了专家过来会诊，今天就要去住院了……麻烦姐夫了啊。”
余柠心诧异地看了温十衍一眼。
温十衍完全没有给她说过这回事。
实际上，距离她知道这件事，也不过才过了一天。
她知道，温十衍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怕她后悔，怕她自责，知道她的矛盾和纠结，所以先一步替她安排好了一切，不给她以后回想起来有什么后悔的地方。
她张了张嘴，伸手勾了勾温十衍的手心。
“谢谢。”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来，但是温十衍一定看懂了她的唇语。
温十衍笑了笑，回握住了她的手。
-
有了请来的专家，也有独立病房，余家的阵地便转移到了医院。
然而五线小城市的医院设施条件有限，就算是最好的病房，比起海城来说，也显得狭小。
余奶奶在里头说话，说得是方言，吵吵闹闹的。
余柠心听不太懂，也觉得自己的存在尴尬，便退到了病房外头。
温十衍陪着她一块儿走了出来，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见余柠心一直弓着肩，他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问道：“冷吗？”
余柠心摇了摇头。
“要不要抱抱？”
温十衍问得认真，余柠心一愣，没忍住，笑了一下。
片刻，她忽然收了笑。
“老公，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温十衍想了想，“女孩吧。”
“为什么？”
“长得好看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啊。男孩子的话比较调皮，烦人。”
“可是，妈喜欢男孩子。”
这个“妈”说得显然是温十衍的妈妈。
温十衍笑了，“是我们的孩子，你在乎她喜欢男孩女孩做什么。”
“不，还是男孩吧。”
余柠心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我不想我们家也变成这样。女孩太辛苦了，我保护不了她。”
她说得含糊，但是温十衍一下就明白了。
原生家庭一直是余柠心心口的一根刺，她对爱情认真、对婚姻认真，认真到眼里容不得沙子，多半的原因都是出自原生家庭。
病房里依然吵闹，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出来。
“治不起！把房子卖了治啊！小珏他爹都要死了！……”
“那是他爷爷留给小珏的！不能卖！不是还有大丫头的老公么！？他们家发达了，救救她爹怎么了？我都知道了，大丫头在海城住别墅、开的是几百万的豪车！专家都请来了，后面的钱自然不在话下……”
这是余奶奶的声音。
余柠心突然有种被扒光了任人参观的感觉。
她在温十衍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丢脸。
丢脸到她想去死。
见她这样，温十衍刚想说什么。
里头却传来了更响的嗓门声。
余妈妈的声音高亢而尖锐：“咱们好意思让大丫头出钱吗！？有这个脸开口吗？以前咱们是怎么对她的？你问问你儿子，用他从小不喜欢的女儿的钱，他治好了晚上睡得着觉吗！”
余柠心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并不是伤心。
就是……说不清的情绪，控制不住。
可能是浓浓的委屈吧。
温十衍站起来，突然弯下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余柠心“啊”了一声。
温十衍看着怀里小小的姑娘，笑了笑，“你都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饿了吧？”
余柠心的眼泪还有几滴挂在眼睫上。
她有些怔楞，“车上不是吃了嘛……”
“那点零食哪吃得饱。”
温十衍抱着她，长腿一迈，就往电梯口走去。
“你带我去吃点这里好吃的东西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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