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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亲生的。
这下可好了，弟弟变成了家里的宝贝。
余妈把弟弟当成说话的底气，余爸把他当成了传宗接代的命根子。
但是就算这样，大人的麻将还是要打的。
余柠心一边上学，一边还要带弟弟，给他做饭，在家就得看着他，防止他闯祸。
十八岁，余柠心总算是考上了大学，能离他们远远的，去海城上大学了。
她成绩不好，能去大城市是她的梦想，哪怕分数只能上海城末流的二本，但是在本省可以上一个还不错的二本，她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海城。
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家了。
实际上，除了不负责任以外，余柠心的爸妈并不算十分苛责她。
小城市不给女儿上学，逼她们出去打工赚钱的父母大有人在，余柠心至少是安安稳稳地念书念了上来，哪怕她成绩确实不算太好，也没有真的让她退学。
去海市前一晚，余妈妈拿了一万块钱给她。
“这是问你外婆借的钱，够你四年的学费，生活费每个月会打到你卡上，没事的时候别打电话来了，到你大学毕业，我们的缘分也就尽了，我们不需要你养老，你活不活得下去也和我们无关了。一万块钱，你挣钱之后还给你外婆。”
这就是余柠心的爸妈。
足够冷酷，但是似乎又带着人性化的味道。
余柠心应了下来。
她拿着一万块，背着包离开了博庄，果真没有再打电话回去过。
与她爸唯二两次通话，一次是弟弟生了病，家里没钱，断了一个月的生活费。
所以才有了和温十衍一起发传单熬日子的事情。
还有一次就是毕业那会儿，辅导员打电话沟通就业意向，电话打到了余爸爸那儿。
“她自己是大人了，会看着办。”
余爸爸挂了辅导员的电话。
大学四年，余柠心的成绩不好不坏。
除了认识了温十衍，似乎一事无成。
结婚那会儿，温十衍早就知道她家的情况，问她要不要请爸妈和弟弟过来。
余柠心思考了很久。
“请吧。”
她说。
余柠心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她爸妈也没说什么，应了下来。
到了海市之后，余柠心去接他们，说要两家一起吃个饭。
余妈妈看了看她，难得关心地问道：“是做什么的啊？”
“在自己创业。”
“哦！小老板。”余妈妈点了点头，“还不错。”
余柠心“嗯”了一声。
她犹豫了一下，“那彩礼……”
温十衍虽然公司已经有了一些起色，但是她也怕她爸妈狮子大开口。
温母本就不是十分喜欢她，觉得她家庭条件不好，颇有微词，要是她爸妈再一副卖女儿的做派的，这婚多半也是结不成了。
“不用，咱们不需要。嫁妆也没有，彩礼也不用。你们俩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余柠心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人潮汹涌的高铁站里，她垂着头，小声地道了声：“谢谢。”
……
温十衍发家之后，余柠心还了外婆的一万块，又给家里打了不少钱。
但是基本都被退了回来。
后来，她就让温十衍每年给弟弟发压岁钱。
这样总算是不至于被退回来了。
余柠心小时候觉得，自己和爸妈的关系是畸形的，不健康的。
她期盼的是完美的爱情、完美的婚姻、和完美的家庭。
但是到了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并不是不健康。
而是她太过于苛求了，所以过得不开心罢了。
感情这东西，给孩子就是情分。
个人有个人的想法，不能强迫什么。
这一晃，竟然都已经过了六七年了。
飞机平稳地落地了省会，到博庄还要再坐火车，换汽车。
温十衍怕她颠簸，也为了赶时间，在当地联系好了车，直接开高速过去，五个小时就到了。
上车的那一刻，余柠心突然扭过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温十衍。
“老公。”
“嗯？”
“你不会离开我吧？”
温十衍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抱上了车，自己坐在她旁边，将她整个人搂到怀里。
“不会的。”
余柠心望着窗外，叹了口气，“我有的时候会觉得，我其实是没有爸妈的，我跟他们仿佛钱货两讫的关系……但是有的时候又觉得，他们没有在，但是也从未消失，这样也算不错了。”
“失去这件事，对人类来说，应该是最难接受的事情了吧？”
温十衍拍了拍她的肩膀。
“要是他们对我再坏一点……或许就不会那么难以接受了。”
她把头埋到温十衍怀里。
温十衍吻了吻她的发，低声道：“开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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