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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柠心入职三个月，在这家公司转正了。
转正之后她就有年假了，便接着十一长假一口气全都请完，正好够去罗马玩一圈。
温十衍催了她好久，总算能出行成功，自然很快地安排好了一切。
签证下来之后，两人便直飞了意大利。
头等舱又只有他们两个人。
余柠心想到上一次和温十衍一起坐飞机，还是去三亚那会儿。
“说起来，艾米……你还没交代和艾米发生了什么呢。”
温十衍正在喝红酒，听到余柠心开口，呛了一下，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咳，这都多久的事了。”
“怎么？问都不能问吗？”
“可以问可以问，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什么事都没有，她可能接收到了一些错误的暗示。你知道的，当时我的情绪不太好。”
余柠心瞪大了眼睛，“她知道你的病？”
温十衍摇了摇头。
“哦。”
那就好。
温十衍捏了捏她的脸颊。
“睡吧，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海城直飞罗马的航班要坐十二个小时。
余柠心睡了一觉，醒了之后就非要跟温十衍聊天。
她因为要请长假的缘故，之前一直在加班加点地工作，又是枯燥的文书表格工作，一整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晚上累得倒头就睡，连闺蜜群都缺少时间看了。
也好久没有说很多话了。
余柠心一直坚信，感情的维持，大头就是沟通。
要是没有沟通，就会一点点冷淡下来。
温十衍拗不过她，“你想聊什么？”
“聊聊……”余柠心想了想，“再过几个月，就是第八年了吧？”
“嗯。”
“咱们这个七年之痒，是不是算是过去了？”
温十衍瞟了她一眼，“怎么？听你这语气，好像还有点不舍得呢。”
余柠心笑了一下。
“温十衍，你知道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一年前的国庆正是他们冷战的时候。
假期，温母来住了三天，每天的话题离不开备孕和孩子，然而她并不知道，余柠心和温十衍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夫妻生活了。
余柠心每次听到她说这个话题，都像是有一根刺在扎着她的心。
痛得人辗转反侧，却怎么都拔不出来。
三天后，温母走了。
余柠心建了个小号，在游戏里跟各种陌生人聊天，以打发自己的寂寞和抑郁。
这些，温十衍就算是到今天，依然不知道。
她谁也没说过。
“……我当时就在想啊，我们的爱情，像是什么呢？像火焰燃尽之后留下的灰烬，有余温，但是温度总会一点点凉掉的。”
“不能长存——世界上没什么东西能长存的，爱情也不例外。”
余柠心往嘴里塞了一颗糖。
但是她心里没什么苦涩的感觉，反倒是很唏嘘的样子。
“我当时还写了一个小说的开头，连文名都想好了，就叫《余温》。你看，巧不巧，就是我们俩的姓组合在一起。冥冥中的天意吧。”
“我都想好了，只要离婚证一下来，我就把我们的故事写完，也算是不负青春一场了。”
“我把我的青春留在了身上，纹上了你的名字，但是你什么都没有留下。我就想，我把这本书写完，然后送给你，随你丢掉也好，一直留着也好，总归是一片心意。”
她的想法永远都是文艺的。
温十衍轻轻地笑了一声。
“还冥冥中的天意呢，我看是你想太多。”
“哪里想太多——”
“你说姓组合起来是‘余温’，那要是名字组合起来就是别的了啊，比如十，可以是实心、心室。也可以是温馨、温心。你怎么就只拼出了不好的？”
余柠心张大了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还给我留本书呢，你这想法也不对，你应该逼着我也去纹你的名字在身上才对啊，这样才公平。”
余柠心：“……”
温十衍回头看了一下，确定空姐没有走过来，才转过身，对着余柠心笑了笑。
他将衣服往上掀了一下。
余柠心“啊”了一声，捂住了嘴。
同样的位置，温十衍将她的名字纹在了同样的位置上。
他没让她多看，放下了衣服。
“我看，你那本书是可以继续写的。《余温》是吧？你就写写我们的故事，写怎么让只留有余温的灰烬死灰复燃，我看很不错。”
余柠心想了想，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不错。”
她写了这么多的故事，有好的坏的，都是她想象中、爱情的模样。
但是从来没有写过她和温十衍的爱情。
飞机轰鸣而下，降落在了罗马机场。
……
爱情有千百种样子。
唯独自己的这种最好。
他们的爱情不是《罗马假日》，不是无法长存的余温。
只是属于他们的故事而已。
“你是巨大的海洋 我是雨下在你身上
我失去了自己的形状
我看到远方爱情的模样。”
——《爱情的模样》（五月天）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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