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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梁保已将英吉利海盗驱走的消息后,闪电号驶出泻湖,泊在白骨礁外。
献玉歪歪扭扭地靠着舷栏,暼一眼站得笔直且没好脸色的东家,又移开目光。此时已近黄昏,斜阳穿透云层,射出道道霞光,将龙七清寂的脸映得变幻莫测,
“英吉利水师淘汰的舰船,都已巍峨如山,在役的舰船更无从想象。反观我朝水师……”龙七顿了顿,身为海商,庙堂之事遥远。他忧虑的是,两国水师战力如此悬殊,若起战事,实不敢想。忽然,有些生气地斥向献玉,“你闯祸了。”
“什么祸?”她不以为然地趴在舷栏上,望着海怪号甲板上兄弟们欢快忙碌的身形,羡慕不已。就怪这条伤腿,被龙七禁在闪电号上。
“英吉利海盗凶残至极,英吉利水师武备精良,今日放走他们,必将后患无穷。”当他近距离看清海怪号之后,更为认定他的判断。心下懊悔,不该纵容她擅自作主。转念又反思,为何会同意她的主张?鬼迷心窍。
“本姑娘不怕。”一脸的豪气干云,“就是要让夷人知道,南海是我们的,由不得他们胡作非为。”比起待在莲花山上看狮子洋,她更喜欢浩淼无涯的大海。仿佛骨血中流淌的与生俱来的热爱,在出入波涛纵横四海间被点燃。
“就凭你?”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哪是初生牛犊,倒像初翔深海的小稚龙,龙七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还有你啊。”随口应道。
心底一时乱云飞渡,清寂的脸亦生波澜,片刻后,恢复如常,语气冷漠,“龙某一介商人,自保便可。没那闲工夫趟浑水。你也……”
“本姑娘收回方才那句。”她不耐地打断,打了一战怎地忘了他是个商人呢!甩甩头,心思转到海怪号上。
龙七把“别掺和”三个字咽了下去。
亲自下海查看触礁状况的于大发已浮出水面,攀爬舷梯的矫健身形,全然看不出他已年近四十。
梁保呼哧呼哧地一路跑回到闪电号,朝龙七摇头摆手,“七爷,要把这个大家伙弄出去,得请妈姐娘娘。”缓了缓,万分惋惜地咂咂嘴,“红毛贼跑路的小船是个稀罕货,可惜咱没别的小船置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