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饮风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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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的时候,云寄书终于看完从纵生塔缴获的各种偃术器械和材料名录,千机堂需要的直接划过去,不需要的封进仓库,很快需要的就留给后勤存储调配,其他细节发下去按规矩办。
他搁下笔靠在椅背上歇了一会儿,窗外总算没有排山倒海的热浪,栖州天气正常起来,纵生塔的后续也终于收拾利索,他才久违的空出些许闲暇时间。
“少主到哪儿了?”云寄书忽然直起腰来,扬声问了一句。
金风玉露两人立在书房门口,听见问话低头道:“回阁主,按时间估算约莫到栖州城门。”
“你们下去吧。”云寄书摆摆手,天刚亮不久蔺沧鸣就和霁涯前来辞别,云寄书这次总算没再拖了,爽快地放他们离开,只不过晚雨铳和昏鸦斗篷坚决留给了蔺沧鸣,也没准他卸下少主之位。
金风玉露带上房门退下,云寄书在心里说回去给蔺庭洲和瑄仪还有那个小丫头上柱香也挺好的,他也应该去一趟瀚城,虽然南疆人大多缺乏敬畏心,对这些祭拜供奉不感兴趣,但蔺庭洲还活着时是个礼仪俱全的老古板,他少见地在这方面顺顺朋友的意也没什么。
他算了下日期,拿起玉简找靳笙,但靳笙没回。
留给靳笙的传音没有立刻回复,这倒是个新鲜事,云寄书敲着玉简不满地哼了一声,正要联络墨煞堂,房门前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属下千机堂堂主春词,有要事求见阁主。”
“说。”云寄书简洁道。
春词站在门口,保持着低头行礼的姿势紧张地禀告:“靳大人方才在千机堂协助清理偃术器械,忽地便昏倒了,属下不敢擅自诊断,只得尽快将靳大人送至医署。”
她话才说完,房门就唰的朝两边掀开,一阵阴森的凉意倏然从身边炸开。
春词不敢抬头,脸色苍白直直跪下急道:“是属下失察!属下方才已收到堂里检验,器械上并没有剧毒,靳大人…吉人天相……”
“呵,就算剧毒,他也没那么容易死。”云寄书冷笑一声,踏步从春词身边经过,“吉人天相?幽冥阁何时信这套了,这可不像堂主该说的话。”
“是,是属下失言。”春词惊得噤若寒蝉,要是旁人中了毒还好,但靳笙是云寄书的心腹,她生怕自己遭到牵连,送完人就直接加急赶来告罪,还想博个办事机警的名头。
云寄书瞥了她一眼,放缓了语气:“起来吧,这段时间千机堂的管理本座都看在眼里,但堂内既然可能存有危险,你为何不在堂内坐镇?亲自赶来汇报,还想让本座嘉奖你亲力亲为不成?”
“属下知罪,是属下一时糊涂!”春词懊恼地起身,垂着头道,“属下以后定然万事以千机堂为先,再不敢有半点投机钻营。”
“回去吧。”云寄书打发她走,春词后撤几步告退,他又叫住她,问道,“你不敢擅自诊断,那可有察觉症状?”
“说起来……靳大人自从到了千机堂就似乎精神不振,但他一向沉稳冷静,属下也无法看出太多。”春词拧着眉毛细想,“属下送他去医署时,只察觉他在发热,惭愧。”
云寄书有些莫名,纵身化作一缕蓝紫火焰直赶往医署的方位,症状不明显的毒更难对付,况且以靳笙的修为,寻常毒物应该也奈何不了他。
匆匆赶到医署时,负责诊治靳笙的大夫早有准备在殿前迎接云寄书,云寄书还没问出口靳笙什么情况,就看见大夫表情有些怪异,欲言又止的,只是低头带他去看人。
云寄书还以为这是什么大夫都要陪葬的棘手毒物,眼中露出几分紧张,推门进了诊室以后赫然看见靳笙好端端的坐在床里,一碗药要喝不喝的捧着,正常的很。
“他怎么了?”云寄书回头问大夫。
大夫捋了把胡子尴尬地回道:“这几日冷热交替,医署里来看热伤风的病患翻了几倍,靳大人也只是烧的严重了些,不碍事。”
云寄书站在原地,理了理衣袖盯着靳笙,靳笙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对,还低头喊了声阁主。
“你下去吧。”云寄书让老大夫离开,面无表情的对靳笙道,“你现在就给我中个毒去,否则对不起我闻讯赶来心急如焚付出的精力。”
“你自己有所误解,不要推卸责任。”靳笙竖起枕头靠上,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想喝药,医修小题大做罢了。”
“哼,幽冥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乘期峰主烧到当场昏迷,还真是小题大做啊。”云寄书过去把窗户关严,拿走靳笙手里的药碗搅了搅,确定药方之后又递到他面前,“现在就给我全喝完,别逼我动手硬灌。”
靳笙的灿金竖瞳黯淡了点,端起碗抿了一口,冷淡的表情越发僵硬。
“良药苦口,我可不想看你发烧暴毙,成为幽冥阁史无前例的笑料。”云寄书越说越气,把被子往床里一掀自己坐下,“你几百岁的人……灵兽,有病不会好好休息?现在又不需要你带伤拼命,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事,非要闹到医署来,被整个千机堂看热闹?都大乘期了,一共还能病几次,故意留点纪念是吧。”
靳笙只觉得云寄书的嘴越发嘲讽,他勉强喝完汤药,把碗扔在旁边桌上,终于忍不住开口辩解:“你那份清单是我整理的,焚膏继晷劳形苦心,这算工伤,你又不是我家老娘,唠叨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事,稍后就回去了。”
云寄书噎了一下,一拍床沿愤愤道:“又是谁教你唠叨的一定是老娘,我把他舌头割掉!幽冥阁是你的还是我的?我今天放你假,谁敢不从。”
“好,那你有事,你回去吧。”靳笙平淡地接受了,放倒枕头躺下似乎打算补个觉。
“啧,你好自为之。”云寄书伸手去够桌上茶杯,“传音听了吗?”
“没有。”靳笙拿起玉简翻身打算查看。
云寄书把玉简抢过来抛到窗台,好笑地说:“上次跟我发脾气,说是为我卖命还人情,我看分明是你自己乐在其中。”
“是吗?可能是你俸禄发的高吧。”靳笙一本正经的推测。
云寄书脸色发黑:“本座竟一时不知该称赞你诚实还是鄙夷你势利。”
“所以什么传音?”靳笙带回话题。
“沧鸣去修真境了,我也想找个时间去看看庭洲,你要去吗?”云寄书问他。
“如果不忙,去也可以。”靳笙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替你决定,你不忙。”云寄书扬手打了个响指吩咐,“金风玉露,准备悬舟随时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