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14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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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梦九月提前买好了周日下午的车票，连返程的路上的串门计划也都一并放弃了。

幸好葡萄丘中学的雀舞被安排在了周六的下午，不然行程有极大可能会拖到周一。

话说回来，奈梦九月唯一没那么像正常人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个毫无底线的胃了。中原中也沉默着接过苹果糖，同时手中还拿着草莓可丽饼和章鱼烧，而奈梦九月正在吃着红豆糯米团子，另一只手里还抓着吃了一半的鲷鱼烧。

“你的胃不会哭出来吗？”中原中也看奈梦九月吃完了红豆糯米团子，将可丽饼递了过去，“先吃这个，不然就要化掉了。”

奈梦九月接过可丽饼咬了一口，清甜的奶油和凉爽的冰激凌混合在一起，入口的是只有爆表的热量才能带来的幸福感：“我是没那么需要进食，但是想吃还是吃得下的！尤其在这么欢乐的气氛里，不吃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老板们的劳动。”

“这种热闹和快乐，是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感觉到的。也只有在这点上，我会由衷地觉得

——成为人类太棒了。”奈梦九月飞速吃完可丽饼，舔了舔嘴角。

作为旁观者时，她从没有过如此真实的感受，哪怕是凝聚出人类拟态，站在整个会场里最热闹的地方也不会感到快乐。万家灯火，满树银花，全是她，可又与她无关。那时包裹着她的是嘈杂、是迷惘、是烦躁甚至怨怼。

“实不相瞒，我以前观赏过横滨的祭典。可是祭典开始后，完全感受不到人类的欢乐与喜悦，反而是满满的怨愤……和嫉妒。”

她插起一颗章鱼烧放进嘴里，丝毫不在乎形象地边吃边说：“荒霸吐大概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才会选择沉睡吧？我不太清楚他怎么想的，但是……”

“我很嫉妒啊。”

她转过头，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紫光。中原中也看不清背着光的她的表情，可那双眼睛实在明亮到日光都遮掩不住。

“人类带来欢笑，带来喜悦，可也带来痛苦，带来毁灭。这种力量，实在太让诞生于城市也困囿于城市的我嫉妒了。明明是短寿种却毫无自觉，自大又狂妄地觉得自己就是天地的主人，多么招人嗤笑。可是与此同时，他们又用自己的力量改变着世界，逼迫着大多数长寿种不得不让路，又是多么令人赞叹的存在。人类的矛盾之所在，又何尝不是其魅力之所在。”

“可现如今……我又算什么呢？城市意志吗？人类吗？”

她眨眨眼，消去眼中蒸腾的水汽：“走到如今这个局面，也着实在我的意料之外。我非常擅长给自己找到领路人，不管是诞生之后最先找上东京，还是变人之后最先找上你。都是为了有样本可以参照，有经验可以学习。可你……太像一个人类了，不，应该说你就是人类。”

“你只拥有荒霸吐的力量，却不需要背负他的过去。即便人类可能不这么认为，但不管我从哪个角度看，作为中原中也的你都是个彻彻底底的人类。”

“我就不一样了。我拥有着作为城市意志的过去，还有迷茫而不知方向的现在和未来。我到底算是什么？我一直这样问自己，却总也找不到答案。没有任何的模板可供我学习，连你也不行。在一定程度上仍然可以算作城市意志的我，同时又是那么地想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到底算是什么呢？”

她吃掉手中吃了一半的鲷鱼烧，拍去手上的碎屑，又拿过中原中也手中的苹果糖，放弃形象地啃了一口。

“今天可以说是圆梦了吧，从作为城市意志的时候就一直想要这么做了。不得不说人类的喜悦简直就是病毒，一种只会在人类中传染的病毒。真抱歉说了这么多不相干的抱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中原中也无法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他举过苹果糖的左手虚虚半拢，不知所措地悬在半空。

奈梦九月低头啃着苹果糖，翻出了记在手机上的日程录。她看了一眼时间，连忙收起手机，反手拉上中原中也半空中的手：“葡萄丘中学的雀舞队伍马上就要到小吃街附近了，要想看仗助君跳雀舞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赶上。”

中原中也头脑中思绪纷飞，看着她拉过自己的手，一同从小吃街的人流中挤出；看着她掏出相机拍下东方仗助的舞姿，完全不顾东方仗助从嘴里喊出的一连串“不要拍”；看着她笑眯眯地晃了晃相机，还喊着“全部都拍到了哦！”这样的话。

他紧紧地回握住她的手，奈梦九月纳闷地抬起头，却直接撞进了他海一般的眸子里。

“你不用纠结你算是什么，你既是城市意志也是人类。从很久以前的过去开始，你就拥有了城市意志的身份，从两年前织田作之助那次开始，你就学会了人类的情感。”

“我无法教给你什么，但你也不需要学习任何东西。你只需要做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自己。”

“你是奈梦九月。”

青年钴蓝色的双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从他坚定的眼里，她清晰地看见了自己。

奈梦九月双颊渐渐晕染出一片红色，她举着只啃了一口的苹果糖，扑进中原中也怀里，双手从他腋下穿过环绕住他的胸膛，脸也藏进他的肩窝里。

和自己心脏同样在快速跳动着的，是对方胸膛里唯一的心。

“九月！”东方朋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站在奈梦九月身边，手上还拿着照相机，看来也拍了不少东方仗助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