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十破阵25刑场反转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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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日早朝后, 傅玦奉诏入宫。

刚走到崇政殿，傅玦便看到几个宫女站在门外，杨启福愁眉苦脸的等在门口, 看到傅玦前来，连忙上前行礼，又指了指殿内，“还请王爷稍后片刻。”

傅玦凝神一听，面『露』了然, “是公主。”

杨启福颔首, “今日早朝时, 驸马问斩的圣旨下, 公主知道了, 是来求情的。”

傅玦沉着眉眼, 一时未语。

按律公主也在秦瞻三族之内, 可如今, 公主竟还来为秦瞻求情，这一切，只因为她出身皇族。

殿内建章帝眉眼间也笼罩着一层阴霾，看着跪在堂的赵沅, 苦口婆心道：“皇姐当知道，他将一切招认了, 除了当年瑶华行宫那一次, 是他失去理智伤了人, 后面的几次，皆是他为了遮掩旧事仍在谋害人命——”

赵沅眼眶微红，禁足宫两日，她容『色』憔悴, 亦不复往日盛装明艳，听见建章帝所言，她不懈地问：“难道真的有一点法了吗？”

建章帝默了默，“皇姐当知道当年那场『乱』死了多少人。”

赵沅艰难地吞咽一下，“那陛下可能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从前建章帝对赵沅多顺从包容，如今便多铁石心肠，“皇姐当知道，为了保住皇姐『性』命，朕之决断颇不合规矩，若再容皇姐去见驸马，朝野之间必定多有非议，礼部正在拟皇姐与驸马和离的旨，等驸马问斩之后，皇姐便去静缘寺代修行。”

赵沅眼瞳颤了颤，“若不和离——”

“若不和离，皇姐是秦瞻之妻，按照律法，皇姐也要与秦瞻被一同问斩。”建章帝打断赵沅之语，“皇姐要为了那样一个人豁出『性』命吗？”

赵沅面『色』僵白，挣扎着道：“我与他成婚多年，他虽瞒了我许多，却也未曾辜负于我，难临，却和离保命，我……”

“皇姐，事关『性』命，朕经帮做了决定，这几日，在宫候着，别的什么不必想了。”

建章帝语声坚决，“来人，送公主回宫！”

杨启福连忙带着侍婢进殿，又道：“陛下，临江王来了。”

赵沅被扶起来，一转身便看到傅玦，她神『色』复杂地与傅玦对视了一眼，又『露』欲言又止之『色』，傅玦收回视线上前行礼，赵沅末了一抿唇，转身出了殿门。

建章帝微微叹了口气，又吩咐杨启福将案上折递给傅玦，“看看，这是昨日拟定的，为们三平反的章程。”

傅玦接过打开，目光凝地看了下去。

建章帝这时道：“恢复爵位，世袭不辍，再将从前的府邸赐与们，再赐陵园，为父亲母亲他们设衣冠冢，朕尚未见陆氏后人，但只要堪用，在朝谋个一官半职也不算难事，至于卫——”

建章帝叹了口气，傅玦这时将折合起，“陛下，卫氏尚未绝后。”

建章帝微惊，仔细一想明白过来，“卫小姐还活在世上？”

“不错。”傅玦完，又看了一眼折，“平反的章程，微臣并无异议，只是——”

傅玦言辞艰涩，建章帝何尝不懂，“在朝多年，又得傅韫教导，应该明白当权不是想的那般容易，朕做到这一步，还有何怨言不成？”

傅玦不知如何作答，建章帝又道：“陆卫既有后人在世，想来也见过，待圣旨下了，朕要见见他们。”

傅玦心微紧，建章帝却好似能洞明他的心思，“此事经定下，虽未下旨，但朝野坊间皆知，不必疑朕之心。”

“微臣不敢。”

“最好如此。”建章帝肃声道：“与傅韫的欺君之罪，朕打算令功过相抵，不追究傅韫之过，至于，朕将临江王之位留予，但非世袭罔替，将来若有嗣，仍袭肃侯之位，也算延宁门庭。”

傅玦抬眸看了一眼建章帝，圣难违，但皇帝不会凭白宽宥，这份宽宥，不过是因他想回护太后和公主，等同交易。

傅玦艰难地道：“微臣谢恩。”

“后日，除了拱卫司和三法司主官之外，朕还欲令监斩，秦瞻之罪罄竹难书，去监斩，也算替当年冤死之人做个见证。”

“是，微臣遵命。”

从崇政殿出来时，外正是旭日东升，秋阳暖烘烘地落在傅玦身上，他俊逸的眉眼间却仍是晦暗难明，这条宫道他走了无数遍，从前藏着的千心事如今落定，可他并未觉出分毫自在轻松。

沿着御道一路往南，刚走到宫门处，傅玦见两匹拱卫司的快马从皇城疾驰而出，这两骑轻骑快马加鞭，往皇城外的衙司千步廊而去，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停在了理寺门外。

他们随身带着两个包袱，通禀后，宋怀瑾很快带着戚浔几人从内迎了出来。

当的拱卫司差吏道：“宋人，这是驸马案的证供，下午申时之后，指挥使会和郑尚书他们过来，待案宗俱定，明日便可送入宫面圣。”

后日驸马问斩，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宋怀瑾知道章程，吩咐人接下，又返回正堂，“叫魏主簿来，可仔细些，万万不敢有错漏，下午郑尚书和蒋人他们过来，若哪处出错，可不好交代。”

理寺专核天下刑名，令刑归有罪，不陷无辜，秦瞻案事关，宋怀瑾唤来魏文修等人，一起审验罪状与证供，戚浔心细，自也在旁帮忙。

几人刚打开第一个包袱，便听见“啪”的一声，定睛去看，竟是个小吏失手，将从公主府搜缴来的『药』罐打翻在地，瓷罐未破，却有『药』丸滚了出来，宋怀瑾瞧见，当即喝骂起来，戚浔快步上前，利落的将地上沾了灰的『药』丸颗颗捡起。

戚浔往掌心十来颗褐『色』『药』丸上看了看，“沾了灰，寻张桑皮纸包着分开放便是了，不碍事。”

宋怀瑾点，又警告似地喝道：“当心些，这案证本不多！”

其他人连忙应下，戚浔捧着这一小捧『药』丸走到偏堂一角，正要打开柜阁取桑皮纸，却忽然看到掌一粒『药』丸有些异样，那『药』材未磨细，米粒小的薄片嵌在『药』丸表面，她秀眉蹙起，又鼻息微动闻到了熟悉的苦『药』味儿，略一迟疑，她指尖拈起那枚『药』丸碾开。

“人，这『药』，之后可曾让御医检看过？”

戚浔忽而一问，宋怀瑾走了过来，“怎地？”

戚浔便道：“那日查看之时，我只辨出几样『药』材，今日却觉这『药』丸内竟似还有石菖蒲和天仙，别的不，天仙有毒『性』，不能做为日常内服之『药』。”

宋怀瑾有些『摸』不着脑，“这……有毒『性』又如何？是『药』三分毒，驸马为了治自的癔症，为了治病，便是知道有些毒『性』，也得常吃吧？”

戚浔听完虽觉有些道理，眉却未展开，宋怀瑾知道她素来细致，便道：“若觉得有何不妥，不若出去找个夫问问，以防万一。拱卫司那边送来的证供未写，那便是不曾查过。”

如此倒也不紧迫，戚浔便道：“那待衙门忙完了卑职便去。”

宋怀瑾应下，戚浔包好『药』丸，又分出两颗来备着，继续帮着魏文修他们核对证供。

日西斜，眼看着申时过，一会儿，孙律几人果然陆续到了理寺，主管们入厅堂定案，戚浔便带着两粒『药』丸出了理寺衙门。

她一路往南，直奔城北最负盛名的宝仁堂，进了店门，戚浔寻了个坐馆的夫帮忙看『药』，不过片刻，老夫便道：“是治癔症的『药』，的那几味『药』有，此病者当是个常年患癔症的，这『药』方多温补调理，但用『药』之人也想根除，于是用了几味险『药』，天仙便是其一，此『药』可治惊厥癫狂，不过常年服用，确有毒『性』。”

“开方的夫老道，又用了几味臣『药』压制，服『药』之人虽会毒，却并不致命，可能偶『露』毒之状，诸如口渴，咽灼肤红，烦躁不安，行止无度之状，此时，另外几味『药』便起了作用，会令服『药』之人昏昏欲睡，每到此时，只需停下此『药』，卧床养上几日便可。”

老夫的细致，戚浔也听得认真，她仔细回忆公主府侍婢们的证词，虽秦瞻会有『性』情变焦躁易怒之状，却未他会卧床养病，戚浔不由问：“那倘若未曾停『药』，也并未卧床养病呢？”

老夫咂『摸』片刻，“那日积月累，癔症作的频率虽然会变低，但会毒极深，除了先前的毒之状外，服『药』之人还会抽搐昏『迷』，失去识，严的会在抽搐窒息而亡，若正好碰到癔症作，不定癔症时，会格外疯狂。”

戚浔放下诊银，告辞离去，出了宝仁堂门，戚浔想到傅玦秦瞻在崇政殿被激怒病，模样的确癫狂无状，再想到这么多年，他从未被公主现，倒也有些合了老夫之言，她定了定神，先回衙门复命。

日西斜，戚浔回理寺之时，郑怀兴和蒋维经离开，只剩下孙律和宋怀瑾在堂话，戚浔归来，宋怀瑾便道：“下官未想到，倒是戚浔想到了——”

他又对戚浔道：“快，问得如何，来。”

戚浔进门行礼，“问了夫，的确是治癔症的方，开方的夫十分老道，是治癔症的良『药』，有毒『性』，但不算致命，只要用『药』停『药』得当。”

宋怀瑾松了口气，“那便再问题了。”

孙律扫了戚浔两眼，问宋怀瑾，“派去找那嬷嬷的人何时回来？”

“最早也是明天晚上。”

孙律颔首，“现有的证供倒也足够，之后得了其他证据，再补足便好，此番虽是紧急，但一切要做得周全，今日刑部衙门连夜审完公主府小厮侍婢，明日一道送来理寺，明天们多辛苦。”

孙律不打算多留，宋怀瑾便起身相送，他刚走到门口，戚浔忍不住道：“指挥使留步——”

孙律转身看戚浔，戚浔便道：“指挥使在瑶华行宫曾想起当年一幕，似和山茶花有关，却并未想清楚，指挥使可能回忆回忆，是否和公主所戴的饰有关？”

孙律是男，何曾懂得女饰？他皱起眉，戚浔便道：“那日在公主殿下的闺房，卑职现了许多绢花，于是卑职想，指挥使记得的，应当不是当日开在行宫的山茶花，也不是什么宫裙绣样，而很可能是公主殿下髻上的饰。”

孙律心一动，但他当时年幼，又对女饰所知甚少，虽觉戚浔所言可能『性』极，却仍觉脑混沌不明，“确有此可能，但我暂未忆起。”

戚浔做此想，却也不明是否与案有关，见状自不好再问。

宋怀瑾送了孙律离开，回来便还看到戚浔站在门口怔，他无奈道：“别想了，明日将公主府上下的证供一核验，后日行刑，这案便算落定了，此番咱们跟着拱卫司行事，后面追责当年办案的旧臣才有得忙，近来京城太平，多帮着魏主簿，王肃和朱赟他们一走，咱们可缺人手的紧。”

戚浔自当应下，宋怀瑾一边进门一边道：“陛下要给王爷他们恢复爵位与门庭，到年末之前，京城之也算有得热闹可看，只是不知陆后人如今是何许人也——”

戚浔听到此处，欲言又止，“或许是人认识之人。”

宋怀瑾眉微抬，“总不可能是在衙门当差的，那也太过胆了，王爷是有临江侯相护，其他人难道敢回京进衙门？”

戚浔语塞，这时，宋怀瑾却抬眸看向她身后，“王爷——”

戚浔心一跳，转身去看，正门处站着的真是傅玦，她眼瞳亮了亮，随宋怀瑾一同上前行礼，他人寒暄两句，傅玦目光便落在了戚浔身上，“可能下值了？”

宋怀瑾轻咳一声，“走吧走吧，也什么要做的了。”

戚浔忙道谢，随傅玦离了衙门。

出了衙门，外正是余晖融金之时，傅玦掀起帘络，令她先上马车，戚浔眨了眨眼，借着他的手臂爬上去，刚坐定，傅玦便矮身进了马车。

“我们去城东。”

傅玦坐在主位上，“昨日怎未来王府？”

戚浔一番解释，直道圣旨未下，不敢太过无忌，傅玦弯唇，“今晨入宫面圣，平反的议程定，只待明日，会与驸马罪诏一同昭告天下，且安心。”

戚浔呼吸一紧，“当真再无变数吗？”

傅玦闻言便握住戚浔的手，将她往自身前拉，待戚浔靠近，他安抚道：“这一次，是真的能为族平反，不会再有变数。”

戚浔前日尚能稳着心神，可今日当着傅玦，顿觉一股酸涩直冲鼻腔，车厢里光线昏暗，傅玦看不清她神情，却明白她心多少苦痛委屈无处可诉，他倾身将人揽入怀，又在她顶亲了亲。

戚浔回拥住傅玦，将眼眶湿润尽数蹭在了他怀里，又听傅玦温声道：“皇帝以为卫氏后继无人，我告诉他卫小姐尚在人世，永信侯府还归于，到时候命人将侯府与芷园新修葺，我与讲伯父伯母还有哥哥的旧事。”

戚浔闷闷地“嗯”了一声，忽而想起一事，又道：“但我是女，周有女继承爵位的先例。”

傅玦轻抚她顶的手微顿，“有两个法，可要听听？”

戚浔抬眸看他，自是愿闻其详，傅玦不知想到什么，言辞格外斟酌，“第一种法，是似傅琼一般，从卫旁支之择一人继承爵位，延续卫氏香火，还有一法——”

戚浔双眸黑白分明地望着他，傅玦吞咽了一下，“便是将来，在我嗣之择一姓卫，自小送去永信侯府养，继承卫氏爵位。”

戚浔先未明白傅玦怎有“我嗣”一，待反应过来，面颊瞬时着火一般，她眸瞪，又羞又惊，人呆住。

傅玦心失笑，面上一本正经道：“从旁支择，多有隐患，但亦要看我有无嗣之缘，倘若有，择人之时便要多费些功夫。”

见戚浔仍未做声，傅玦牵唇道：“这些事自有我替周全，待一切安稳下来，我会询之安排我之事，眼下不必为此烦忧。”

戚浔心跳得极快，面上也热不减，听到此处缓缓松了口气。

待马车在城东私宅之外停下时经是夜幕初临，巷里只有一站幽灯微明，戚浔随傅玦下马车，一眼看到陈伯在门口相候。

傅玦道：“陈伯是宁旧仆，当年护送我北上，被父亲一同救下。”

话音落下，陈伯上前来，“拜见小姐——”

戚浔怎敢受礼，忙上前去扶，傅玦笑道：“初时他便知道身份，只是怕吓着，不敢多言。”

人进院门，陈伯动容地道：“如今总算能使冤案昭雪，今日是公和小姐来此，再过几日，老奴便能等到表少爷和表小姐同来，有生之年得见此景，老奴真是死也瞑目了。”

戚浔心底又泛起热『潮』，“陈伯命百岁，往后还有许多好景可看呢。”

陈伯连连应是，送他们入花厅后便去厨房备菜，戚浔看着这熟悉的厅堂，不由想起当初在此误会傅玦之闹了笑话，傅玦也记起，笑道：“当初疑我，我面上虽未显，却也有些自省——”

戚浔扬眉，“王爷自省什么？”

傅玦笑更深，“我初见，只觉是和当年的妹妹逢，见吃了许多苦，却心『性』极佳，便只想护怜惜，并未生旁的心思，我心底以兄自居，亦自觉坦『荡』，因此事事周全，但后来想想，那时有些不同了。”

戚浔听见他剖白过往，虽觉赧然，却眼珠儿微转，方道：“王爷之行，令理寺上下觉古怪，便真是世交的妹妹，也有那样周全的。”

“那是旁人不知我们经历了什么。”

傅玦眼瞳深湛，“自我知道如何，我便想，待回京之后定要好好照拂于，后来心悦与，这念自然有增无减。”

戚浔明白傅玦之，她心底非单纯情动，而是这份缠绕在他们几人之间的同命相惜之谊，令爱慕也变得深切沉，所幸，如今熬到了。

陈伯将晚膳送上时，傅玦令他同桌落座，陈伯并未动筷，只起当年北上逃亡之行，提起卫泽，陈伯哀叹连连，“世太过可惜了，若他还活在世上，必定是与卫侯爷一般文采惊世的，若入朝为官，不知要造福多少百姓。”

“知道驸马认罪，老奴便给老爷夫人们、还有世烧了祭文，等昭告天下，恢复了公小姐们的身份，再好好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