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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四卷]
第21节141、恶有恶报
逮捕胡明清的命令一批准，朱效财立马行动。
可是，又迟了。
虽然有人临视，胡明清玩了个金蝉脱壳，早人去楼空。屋内的灯亮着，人从窗台悬绳而下，从容逃走。这屋是大统子房，为了不惊动龚农兵，仅用一位警察监控。
显然，有人通风报信。有内鬼，已是不争的事实。
朱效财恨得咬牙切齿，又徒唤奈何。
所有的公路都设了卡，所以，胡明清只能逃往深山。他知道，现在只要他一露面，绝对在两个钟头内被抓获。他的那个大痦子是标签，好分辨。
西和西南，过了梁是陕西，东北过了梁是湖北。最后，他选择走东北方向，那路更偏僻。
他知道，自己身上血债累累，一旦被公安抓获，一定判死罪。逃走前，他把钱全部取了出来，现金有十多万，给家里留了五万，请人带回去。其余的，则用一只塑料口袋装着，再裹一层布包包，随身携带。
另外，龚农兵还给他一张储蓄卡，可异地支取，上面有十万，算是他的买命钱。
当他得知已被临控时，半天作好了逃亡准备。如果公安快一点，他根本跑不了。
现在，他一个人，行走在山路上。路是猎人走的羊肠小道，荒芜杂乱。但也要走，不走没得命。有时得砍树作桥，挖梯接道，或悬绳下崖。
为了安全，腰里别有一把刀。本想带把猎枪的，可是枪太重，也招眼睛。
身上除了钱，还有些干粮。牛肉干、饼干、燕麦炒面，共十多斤重。
打火机则是必备的。还有驱虫药。在深山里走，不用野兽伤害，那些小虫子就能将人咬死，剩一堆白骨。
正月刚完，二月的天，虽然不再天天下雪，可是高山积雪并未全部融化，小路泥泞不堪。胡明清心里有点暗暗地恨龚农兵，很多血债，是为他背的，最后亡命天涯的却是自己。
比如戚小媚的死、牧羊女的死，都是按龚农兵的指示办。
但是，现在只要能保命就行。
在川鄂交界的地方，胡明清回望一阵，从此就离开家乡了，也许一辈子也回不来。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居然泪下。对着家乡，虔诚地跪下磕三个响头，
不能给父母养老送终了，这是最大的不孝。
不能养育孩子了，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一个逃亡的人，不知身死何处。
山上，除了偶尔的鸟叫，和呼啦啦的寒风，没有任可声音。这地方，人迹罕至。现在，他也不知逃往何处是好。
吃的全是干粮，水是山泉或雪，人也瘦了很多，走路喘气不断。晚上睡岩洞窝棚，受冷受寒，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用逃，自己就会死在荒山老岭，做个孤魂野鬼。
胡明清多想喝上开水热汤，吃顿熟饭。
没有漂泊过的人，不知道家有多么重要。
只有流浪的人，才明白家的含义，不仅仅有温暖，可栖身，更是让灵魂有个依附。
这是啥地方？
一条深沟，遍山树森，有一户人家，隐藏在绿荫之中。胡明清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向人家户走去。人是群居动物，如果长期脱离人群，闷也要闷死。《鲁滨孙漂流记》里，还有个星期五呢。
他小心翼翼，还好，这家人没有养狗。
胡明清敲着院子门：“有人吗？”
从屋里出来位女人，披头散发，穿得也破烂，年纪应在三十以上。
女人很诧异，这荒山老林，半年也没有人来呵，怎么会闯个男人来呢？女人有些胆怯，所以看了胡明清好几分钟，才回话。
“你是——”
“收山货的！”
女人显然不相信，收山货不是这个季节，一般是正冬腊月，因为那时的山货才出来。
“大姐，能在你这儿煮顿饭吃不？我给钱！”胡明清已被逃亡拖得不成人形了，身体极度虚弱。
“钱不钱没关系，只是我家没有好吃的。”
女人开了院门，让他进了屋。
说是屋，其实是窝棚。房子全是原木架的，有两间，加一个偏棚。一间作厨房，中间是个大火坑，上面吊着水罐。另一间显然是卧室。
女人有些慌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显然，这儿极少有人来。
坐下后，喝上热乎乎的茶水。女人从柴灰中，掏出几个烧熟的洋芋。
他一口气吃了五个，一个拳头大的洋芋两三口就吞下，让女人看呆了，真是饿痨鬼投胎转世。
胡明清差点被哽住，喝几口茶水才通畅。
女人问：“你真是收山货的？”
“你不信呵，你家有啥卖的？”
“我一个女人家，有啥卖的？啥也没有。”
“这儿是啥地方？”
“竹溪。小地名叫野人沟。”
“就是以前报纸上电视上说的发现野人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