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最后一面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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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一卷家庭惨剧]

第15节最后一面

陈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初六一早阴沉了许久的天空又飘起了雪花，东北风像饿狼一样在楼道间嚎叫。李红梅黎明时醒来，就再也不能入睡，她感觉自己好像得了失眠症。夜里睡得不好，做噩梦醒了几回，一早起来就精神萎靡。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大雪忧郁起来。今天是该回乡下看望父母的日子，要是再下可就没法去了，她眉头紧蹙，暗暗诅咒这可恶的天气。

床上孙小好裹着严严实实的被子睡得正香。昨天晚上，他半夜未归，李红梅守着空房内心凄然，想起死去的儿子在地下孤苦伶仃，无人照顾，她又哭泣了一场。孙小好回来时，她刚刚擦干眼泪。他上了床，抱怨天气严寒，道路泥泞，不愿到乡下看望岳父母。李红梅气得脸铁青，愤怒地狠狠地在他的大腿上扭了一下，孙小好疼得呲牙咧嘴，却没有发怒。儿子去世后，李红梅经常神思恍惚，孙小好处处让着她。他知道妻子发怒了，唯恐妻子又犯邪病，他喷着酒气，连忙陪笑道：“老婆，我的好老婆，明天就是下刀子我也去，放心吧。”说着，双手从背后搂着妻子说：“睡觉吧。”李红梅厌恶他酒气熏天，把丈夫搂抱着的手掰开，生气地：“滚一边去，谁闻你的酒气。”孙小好乖乖地松了手，转过身去，不一会沉沉睡去。留下李红梅胡思乱想，无法安眠。

初六是春节放假的最后一天，今天不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家。李红梅可不愿意，最近几天，她老是做梦，梦见天堂地狱，梦见儿子的音容笑貌，儿子嚎啕大哭要她带他回家。有一次她还梦见自己死了，爹娘在她身边痛苦。今天必须回家，她执拗地想。

雪花飘得大，也停得快，到孙小好醒来起床时，大雪已经停了，风也小了。

夫妻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一人骑一辆自行车，踏着冰雪泥泞艰难地前行，等到李红梅父母家时，已经12点了。李红梅的父母从十一点就开始念叨女儿、女婿，他们像孩子盼望远归的父母那样不时到门口伫望。李红梅只有一个弟弟，她是父母唯一的女儿，她从小体弱多病，心思细敏。李红梅父母清楚，外孙意外的夭折，对女儿的打击是致命的，她痛不欲生，几近崩溃。老两口担忧不已，经常默默地为女儿祈祷。现在李红梅精神稳定了许多，他们倍感欣慰。

天气到了下午，暖和了许多，但仍然阴冷，乡间小路的上的积雪已经融化，道路更加湿滑，泥泞不堪。

李红梅的父亲推着一辆三轮车，一直把女儿、女婿送到村头。望着他们的身影远离才恋恋不舍慢慢地回家。谁知，这竟成为他和女儿的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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