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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欢迎了上来,紧紧地抱着他,只说了一句话:“兄弟,是我害了你。”
“多大的事儿,不就是进去住几天么?”
“你把打程东的理由想好了么?”
“早想好了,就说是因为吴欢同学爱上了赵雅老师,所以就让我去打情敌的。”阿华一边说一边笑,把吴欢也逗笑了。
回到市区,已经是四点多钟了,他们下了车,干脆边走边聊,阿华领他进了一个通宵网吧,两人要了一瓶酒,几叠酒菜,喝了起来。
吴欢从来没有喝过白酒,可是他主动拿起了杯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酒杯,又给阿华倒了一杯。
“兄弟,这酒,就当是送行酒了。”吴欢的内心充满愧疚和自责。
“别搞这么悲情了,好不好?”阿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喝完酒,天已经大亮了。吴欢建议道:“我们走着去八角派出所,刚好警察上班。”
阿华反问:“你不去上学了。”
“送你去后,我再上学。”
“你小子担心我?”阿华故意激他,不想让他耽误学习。
“去你的,走,我们从沿江路走去。”
沿江路是一条风景路,初中的时候,每当星期天,他们兄弟俩都会来到这里,有时候看别人钓鱼,有时候在江边沙滩上玩耍,有时候还跟练摊的老人聊天,听他们讲人生掌故。
江边,一排排柳树仍然笔直地展开,但是全然没有了繁茂的枝叶,冬天已经来了。这个冬天,吴欢觉得来得特别的早。他们一边走,一边逛,早晨的街道,行人很少,除了几个晨练的,没有其他闲人。
“打劫,打劫啊!”一个惊叫的女声从后面传来,他们急忙转头望去,一辆摩托车从他们后面如闪电般冲了过来。当那摩托车刚好冲到阿华的侧面时,只见他用力朝摩托车踹去,摩托车顿时往旁边一歪,整个车子摔倒在地,但仍然以惊人的速度向前滑去。摩托车上的两个男青年,早已经摔昏死过去,躺在地上浑身抽搐。
女青年跑了上来,从一个男的手里捡起包,望了望吴欢和阿华,不知道说些什么,迟疑了一下,她就准备独自走掉。
“且慢!”吴欢叫住了她,“你不能走,警察马上来,你要作证。”
“好吧。”女青年终于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五分钟后,警察来了,又叫来救护车,把两个打劫的拉往医院去。
女青年一路不停地感谢吴欢和阿华,警察也向他们投来赞美的眼光。一个年轻的警察说:“我们在这里已经布控了一个多月,谁知道他们这次利用凌晨时间作案。”
他们从刑警队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吴欢说:“快,去八角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门口,阿华叮嘱吴欢:“老弟,这几天帮忙送点饭来,里面的吃不饱。”
“你放心吧。”
下午,赵雅老师回来了,派出所所长亲自护送,在学校办公室,当作全体领导的面,给她弯腰鞠躬,表示歉意,希望得到她的理解。
史莫来校长非常严肃地提要求,要求派出所一定要给赵老师适当地补偿,不然学校不答应。所长心领神会,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双手递给赵老师,请她无论如何都要接受。
这些人其实都是在演戏,拿公家的钱赔给赵雅,请求赵雅的原谅,这样,就可以免除自己的失职。如果赵雅不答应,往上申诉,控告他们盲目抓人,刑讯逼供,他们至少会因此罢官。
可是,善良的赵雅居然原谅了他们,一则有学校领导替派出所说情,一则她也不太懂法律制度,看学校领导替自己说了那么多出气的话,也就不再纠缠派出所的责任了。
赵雅老师只跟史莫来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一定要向全校老师说清楚,我是被冤枉的。
单纯可爱的赵雅,把自己的名声仍然看得很重,她不希望自己变成被别人指责的人,她的好姐妹方欣,时时刻刻都在捍卫她的名誉,她自己更不能马虎,更不能自毁形象,一定要清清白白地活着。
吴欢不知道赵雅老师已经回来,他来到教室,老班居然没有批评他,不仅没有批评他,还惊讶地问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这么早?”吴欢也惊讶不已。
“是啊,你老妈说你请假一天的啊,明天再来上学的啊。”
“哦,哦,我提前回来了。”谢天谢地,老妈真是英明无比。
“吴欢,你请了好几次假了,不要耽误了学习啊。”郝老师好心地提醒他。
“老班,你放心,看我一检成绩。”
吴欢进了教室,他无法学习,满脑子都是阿华受审讯的画面,虽然他不知道真实的审讯是怎样的,但是他看了无数电视电影的画面,那都是相当残酷和恐怖的。
兄弟,你受苦了,不管你被判多少年,我都会坚持去给你送饭的,去给你送烟抽的,等你出来之后,我会挣钱给你花的,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赵雅老师,你回来了么?你被他们打了么?
吴欢一会儿担忧阿华,一会儿担忧赵雅,加上一整夜未眠,他渐渐地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中,她看见了一个可怕的画面,赵雅老师赤身裸体被人吊了起来,好几个警察拿着鞭子抽打她,她浑身鲜血直流,被打得血肉模糊。
他的泪,从梦中流了出来,沾湿了衣袖,沾湿了桌子上的书本。他拼命地喊赵雅的名字,可是喊不出来,拼命地摇着铁窗,却怎么也不能让沾满血迹的皮鞭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