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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太过熟悉了。
祁清和唇角的笑意微不可觉地顿了下, 目光轻凝,随即牵着洛云伊的手朝后看了看,果然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虞九笙。
“禾儿是谁?”
她有些不解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 侧头去看了看身旁的道修, 颇为疑惑地问了句。
祁清和并没有第一时间改变自己的声音,因为她尚且不知虞九笙方才是否听见了她们说话。
若是听见了她说话的声音,这会儿祁清和却贸然变动, 只会让虞九笙疑心愈重。
祁清和心中未曾慌张, 青禾已死, 就在虞九笙的面前魂飞魄散, 那具尸体估计还保存在魔宫中呢。她如今是赏金猎人里的贺卿卿, 年岁比洛云伊还要小一些, 又怎么会是那个数十年前便生死不知的小医仙?
毕竟小医仙死时, 洛云伊都还没出生,更何谈是她。
洛云伊微微摇了摇头:“我也不认识。”
“道友许是认错人了。”
道修蹙了蹙眉, 侧身挡住了些身旁的姑娘, 握着姑娘指尖的那只手攥紧了些, 另一只手不知不觉地放在了腰间负着的长剑上。
她有些不喜这位青裙女子看向卿卿的目光,并且在见到女人的第一眼便下意识地生出了几分排斥之情。
“认错了?”
女人收回了盯着祁清和的目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陡然勾唇低笑了声。
“……不会的。”
怎么会认错呢?
她的禾儿, 她的爱人。
虞九笙永远不会认错。
夜深人静之时, 她总是会陷入梦魇之中,而那梦中之人每次都毫不留情地挣脱她的指尖离去, 未曾回过头。单薄纤瘦的身影自她眼前如云雾般消散,虞九笙每看过一次,便好似被锋利的匕首割下一片心头肉来, 叫她痛不欲生,却又求死不能。
目光中这红裙的小姑娘确实与禾儿的性子大相径庭,年岁也极小。
但魔族生来五感灵敏,虞九笙从她身上闻见了熟悉的气息,方才那偶然一瞥间见到的背影让她甚至以为这就是禾儿,就连这声音也近乎是一模一样。
许是转世,也说不定呢?
“可是我们真的不认识什么禾儿呀?”
祁清和歪了歪脑袋,直直看向了面前的女人,好心提醒她:“道友许是一时生急,当真瞧错了。”
青裙女人闻言后眸中笑意愈加,凤眸弯弯,看起来竟是分外柔和。
她这次却一改话意,若有所思地颔首应下了。
虞九笙看着娇俏艳丽的姑娘,瞳孔中颜色愈暗了些,含笑道:“或许真的是我心急认错了罢,打扰道友了。”
祁清和轻轻摇头:“无事。”
“那就此别过了,祝道友早日找到那位禾儿。”
找到了,算我输。
女人颔首应了,目光自她们一直牵着的指尖上扫过,凤眸微眯。
洛云伊收回了颇冷的目光,紧紧牵着姑娘的手,一声不吭地拉着祁清和往回走。
“嗯?姐姐怎么了?”
姑娘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连忙凑上去低声地问。
耳畔传来温热甜软的气息,姑娘的声音中含着几分担忧。洛云伊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别扭又不舒服,却又舍不得对祁清和发,只得垂着头闷声道:“你莫要与她说话。”
姑娘与女人说话时,她就在旁边看着,心中莫名难受得紧。
祁清和忍不住挑了挑眉梢,她今日出来的时候还妥善地戴上了自己的面具,这会儿听着道修不觉含酸的声音,心下觉得好玩儿。她也从不忍着,此时便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直叫女修不自在地红了耳朵。
“姐姐可有闻到一股子酸味儿?”
姑娘大笑不止,恨不得把自己挂到女修身上去:“好姐姐,卿卿都听你的,莫说是女的,便是个男的站在我面前我也不理他了。”
“莫要生气了~”
“……我没有……”
道修偏了偏头,清冽的眸子里竟是有些窘迫,她抿着唇瓣认真地反驳姑娘的话。但许是声音太低,毫无说服力,只显得苍白无比,叫祁清和闷笑不止。
洛云伊见她都快要笑趴下了,赶紧抬手揽住了姑娘,容着她埋头在自己肩上使劲儿地笑,心中微微一叹,方才的愁绪也无影无踪,倒是剩了一片无奈。
道修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她在方才那女人的身上感觉到了很是熟悉的气息。
但此时再度去想,却又察觉不到了。
虞九笙静立于原地看着她们走远,脸上的笑意早已褪去。她看着那银白长裙的道修,瞳孔中闪过几分凛冽的杀意来,指尖微捏腰间垂挂着的香囊。
香囊中有禾儿的一缕气息,方才她借此试探那个红裙姑娘,却没有任何反应。
女人微蹙了眉,立于原地思量了片刻,挥袖离去了。
自从那年小医仙下落不明,苏京墨就依照祁清和最后留下来的纸条成为了江州城浮世馆的领事,不久后顺利诞下一女,身旁又突然多了一个狐妖相助,也算是渐渐在江州城站稳了脚。
旁人只道小医仙是行踪不定,她却是晓得青禾已死,更明白阿禾的死与那魔族帝君脱不了干系。
后来,苏京墨曾在江州城中见过那位虞前辈,彼时虞九笙一身狼狈疯癫、精神近乎于崩溃,举手投足间都隐隐有了青禾的影子。
苏京墨怨她阴差阳错地害死了青禾,却又无法对着那般可怜模样的女人说出什么重话来。
万般情绪流至唇边,也不过一句造化弄人罢了。
但在那一面之后,她就不曾再见过虞九笙了,只在传闻中听着魔族女帝的流言。
这一日馆中客人不多,她也甚为清闲,与馆中侍仆一起清点药材,看看是否需要补充什么。
苏京墨垂头细细查看了一番,突觉不对,蹙眉转身看去时不禁一怔,浮世馆门口不知何时竟是站了一个女人,正垂眸打量着馆前的对联。
那是青禾在世时写下的。
“虞前辈。”
苏京墨转身垂眸行过一礼。
“不知前辈所来何事?”
“……禾儿当初可曾留下什么寄托了神魂的灵物吗?”
虞九笙收回了看向对联的目光,转眸瞧向了里边墨绿长裙的女子。
“寄托了神魂的灵物?”
苏京墨忍不住蹙了蹙眉,她仔细打量了女人一番,心中拿不准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但关系到阿禾……
纵然有一丝念想也是好的。
苏京墨低叹了声,微微侧过了身子:“前辈随我来吧。”
“当年阿禾为了护着我,给了我一块注有她意识的玉佩。一共可用三次,那玉佩已在危难中护了我两次,如今只剩最后一次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中,从刻满了阵法的小木柜中取出那块保存完好的玉佩,有些怀念爱惜地轻轻抚了抚上面的雕纹,终是将之取出送至了站在庭院中的女人手上。
虞九笙沉默地接过了玉佩。
她眸色微动,一缕魔气从白皙的指尖上涌出,慢慢缠绕进了玉佩之中。随后虞九笙的手中已多了一个琉璃水晶般的球,魔气在玉佩中探寻,从中捕捉出一抹意识出来,将之推送入水晶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