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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善水只觉得四周一片漆黑,待能见到光亮时她嗅到了久违的桂花香气。
再睁眼时瞧见了铜镜里,那张熟悉至极的脸。
铜镜中的少女,乌发披散在肩头,弯眉秀目,唇红齿白,神情安静柔和。
明明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可她的眉眼轮廓无一处生的不温柔
即便不笑也温柔至极,一抬眼,一垂眸都如春水初展。
也就是这么一张脸,才能当的起师徒恋仙侠文里,男女主的白月光。
才能在成为魔物之后,双手染满鲜血,仍能一次又一次骗得所有人的同情心,一次又一次的抢占先机,活到结局之前。
想到这儿她扯了扯僵硬的唇角,模糊不清的铜镜中里的少女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看书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书外人,濒死之时,才知道她从来都是书中人。
薛善水目光微动,伸手捡起抄了一半的法华经,拍了拍上头粘上的灰尘,怔怔的出神。
字迹秀气整齐,只是方抄写了一半,,抄到最新的那一页上,有点点猩红的血迹。
这年头,当一个吃瓜群众也是有风险的,这不,她当年那么怂的认了命,还是被人玩弄于手掌心。
四周的摆设都跟她从前的闺房一模一样,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湿冷的秋风拂过面上,能嗅到窗前月桂浓郁的花香,放眼所见皆能触手可及。
一切都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熟悉,就如同,过往十六年她每个早晨醒来时那样。
可自从,见到了另外那个“她”之后,才知道过往种种,她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
眼前的一切,再熟悉再真实,也极有可能是那位的陷阱。
就像掉落在地上的这卷经书……明明她这卷经书已经在她死之前抄完了送给了祖父。
此刻,仍只是抄了半卷,依稀可见上头新鲜的墨痕。
她不由得有些苦中作乐的想到:难道,这已经开始在走剧情了?
剧情在她死了之后,再有她的戏份的时候,除了男主的回忆,就只有十年后…………被强行挖坟复活那一段了。
但她明明已经交代了身后事,在晋国,最让人闻之色变的莫过于疫症,得了疫症之人,就算是皇帝老子,人人也会退避三舍。
普通百姓一旦染上疫症,就算还活着,都会被家人活活烧死,避免自己也被传染。
如今看来,剧情的力量果真是她这一届的凡人左右不了的东西。
她到死,都看不见,摸不着,那个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敌人。
若是她死了以后,十年以后复活的不是她,恐怕根本不会有人能替她出这口恶气。
她这个苦主,只能这么悄无声息的窝囊至极的死去,任由仇人穿着她的皮囊为非作歹,享尽属于她的一切。
她无能为力,赌不起也输不起,作为如蝼蚁一般低贱的凡女,她能做的只有,在最后一刻得以清醒的时候,釜底抽薪。
只是,她思前想后都不明白到底,当年是哪儿出了错?
是那个她最后托付的人忘记转达她的话?
或者是祖父和族人迂腐,不肯答应?
还是太子那个面瘫脸突然良心发现突然想起与她之间的兄妹情……没舍得下手?!
这三种可能,薛善水自认为可能不大,疫症病亡之人即便是天潢贵胄也得老老实实的挫骨扬灰,祖父与族人虽说迂腐,却也并非如何重视她,太子……更不可能了,她活着的时候,就从没给过她一个笑脸。
排除这三种可能,只剩下一种可能,那便是有人在她死后做了手脚!
然而最古怪就是她现在的处境,怎么看都像是在自己的闺房里,再一看,却哪儿都显得不对劲。
从她生病之后,窗前的月桂因着花香太过浓郁,便被砍了,
闺房里的窗户一日的捂着,从没有下人敢打开过,空气里浓郁的药味是她临死前曾经最熟悉的味道。
就算是那个渡劫大能已经找到了她的尸身。
按照剧情,也应该是先设法控制住她,再从太子表哥嘴里套出界旗所在,利用她去对付男主,而不是把她的魂魄困在这么一个鬼地方,白白浪费时间。
眼前的一切,明显是极为不对劲的。
她从书中见识到的终究只是冰山一角,活着那短短十六年更是每日只需要习字作画,应付贵族夫人小姐。
那书中能以一己之力移山填海的修士,于一个普通的凡人而言就像天方夜谭。
这种闻所未闻的事若非她亲身经历,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只是一本书里的人。
这本书里,她还是一个被命运反复作弄的黑化白月光。
薛善水想了许久也想不出问题所在,只得坐在妆台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理胸前的凌乱的发丝。
把她困住的人,必有所图,这些人意图多少少她也能猜到一二。
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尸体没有按照她的意愿被焚毁。
最令她担心的事,可能已经发生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时,门被人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
县主,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眼眶通红的小丫头掀了帘子进门,她搁下手里端着的铜盆,面含忧色的上前来:奴婢这就去请大夫给您瞧瞧。
小丫头生的极为秀气,眉眼弯弯,明明是极为陌生的一张脸,却能让人生出几分熟悉感。
见她看过来,甚至还微微一笑,笑容温柔至极。
薛善水忍住差点蹦起来的冲动,怔了怔了,不知为何,第一眼,瞧见这小丫头,她便觉得眼熟,却偏偏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下一秒,便听见“自己”略带不耐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必了,我不是已经服了青鸾求来的仙药了?说到这儿,她甚至停顿了一下,你去把他叫来,我有事要交代他。
话音刚落,她不由僵住了,这句话就像是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