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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长安殿大火后, 天子曾下旨叫人彻查。
只是初因着没有旁的证据,便也只能查出个意外起火的结果。
可如今有了若月说的初那两个宫人的事,宫正局的人再去查, 便查出了初未曾查的相。
宫正局的于宫正将结果告知天子后, 天子沉默了很久。
后让她先退下了。
待于宫正离开后, 秦淮瑾才转而问身旁的张彦。
“承欢殿眼下如何了?”
张彦知道陛下问的是什么,忙恭敬道:“回陛下,还活着。”
人是活着,至于是怎样活着,便也不重要。
秦淮瑾闻言,正要开口,听得有候在殿外的内侍来回, 说比部的人在外求见。
听得, 秦淮瑾便暂时收回自己方才想说的。
直接让比部的人入殿。
天子理政素来不喜殿内有多余的人在,不过每日留下殿中监张彦一人在身旁候着便罢了。
因而比部的人入殿时,殿内便只有天子和张彦。
那比部的暗卫先是见礼, 接着还不待天子开口,便直接将自己将军府所见尽数说出。
“……”
原本天子尚且神『色』正常, 可听得对方说魏王妃深夜去了将军府, 天微亮时方出后, 他放在御案上的指尖不由地一攥紧,双目中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幽暗起来。
直那暗卫说完, 天子都没开口。
他的脑中闪过阿月的模样,想着对方那夜陌生的眼神, 呼吸间愈发沉重。
眼底也逐渐有说不清的情绪蔓延开来。
半晌后,他才问了张彦一句。
“昨日魏王递上的折子说的什么?”
天子其实昨日便看过了那折子,可眼下他如此问, 张彦便也忙着道:“回陛下,魏王折子上说,魏王妃身子不好,故而向陛下您辞行,准备明日一早便离京回封地。”
请辞……
两个字在天子的中回旋。
在昨日看了那折子后,他还未有什么表现。
因为他没查出阿月和皇后的关系。
可眼下不一样了。
将军府是什么地方?
皇后母亲的娘家。
皇后的外祖父便是镇军大将军。
眼下大将军又重病在身,若是魏王妃和皇后果没有一关联,为何会去将军府?
又为何会刻意挑了深夜前去?
尽管不能证明魏王妃便是皇后,但也不能如此轻易便让魏王带着她回渭宁。
渭宁毕竟是魏王封地,届时秦淮瑾就是想要做什么,只怕都鞭长莫及。
思及此,秦淮瑾想元正那夜他去长安殿时,若月跟他说的那番。
如今想来,那时的情意切,只怕也是为了『迷』『惑』他。
长安殿大火的相确实如她所言。
可旁的便不一定了。
幸而他根本就没有全信。
“去长安殿,将若月带去司部。”
眼下天子已不打算再听对方说任何狡辩言了,既她有胆子欺君,便要承受欺君的下场。
比部和司部虽都属天子,可两间是互相独立的。
一般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但眼下天子下旨,那比部的暗卫自也不多言,拱手应诺后便要离开紫宸殿。
可刚走了两步,便听得上首的天子又开口。
“不必了。”
“直接将若月带来紫宸殿。”
那暗卫闻言,同样一句没多问,又应了声后才离去。
而天子眼神幽暗地看着眼前的折子后,才重新对张彦吩咐了句。
“过会儿你便派人去将军府,请孟夫人明日一早便入宫,再叫人带封信去东市魏王的宅邸,在魏王他们启程前,将信交魏王妃。”
张彦便忙应了,接着忽想什么。
“陛下,带什么信去?”
天子便笑了一声,笑声中喜怒难辨。
“若月的亲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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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魏王宅邸。
魏王在府上好容易阿月回来,在接了对方入内后,才忙问。
“大将军眼下如何了?”
阿月因才哭过,眼眶还带着微红,眼下听得他样问,中便又是一阵泛酸难过。
“外祖父的情况不好。”阿月便将自己在将军府的事都说了边,末了道,“听母亲说,宫中尚『药』局最好的人都去瞧过,可都没法子,眼下只能靠参汤吊着了……”
“我想着,丁先生医术超群,初能解了云沧困,也不知能否治好外祖父,如今便只能赶回渭宁,届时再去南阳寻他了。只希望丁先生不要再出去云游。”
看着素来开朗的阿月星眸中忧愁的神『色』,魏王便轻声道:“丁先生连云沧那样棘手的毒都有法子,想来大将军病应不是什么问题,明日我们便启程回渭宁了,若是你着急,我们可以直接去南阳,找丁先生再说。”
阿月自想样,可她也知道,直接去南阳不是好的选择。
“还是先回渭宁吧。”她道,“陛下如今已起了疑,若是我们直接去南阳,届时也不知要如何解释。”
“简单,昨日我上奏的折子写的便是你身子不好,要回渭宁休养,我们直接去南阳找丁先生也是能说得过去的。”
其实样也不是不行,可阿月想了想,还是觉着不稳妥。
“方才我外祖父那边回来,也不知究竟有没有被人瞧见。我也想早日找丁先生救外祖父,可若是被陛下知晓我身份的相,便会连累整个孟府和将军府上下,倒不若先回渭宁,届时陛下想查也不么容易了。”
魏王见她坚持,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略一思考,接着便道:“既如此,回去路上我便传,叫卫三先去南阳找丁先生。”
原本阿月去是最好的,因为丁先生『性』子古怪,旁人轻易不得见。
可眼下也别无他法,只能让卫三先去碰碰运气。
阿月想了想,便说时自己手写一封信,让卫三一并带去。
看能不能让丁先是同意见卫三。
两人说定后,魏王便说。
“若果你如此担忧,明日我们便早些出城,城门开放后便走。”
“嗯。”阿月头,“只是回没见着若月,还是有些遗憾……”
“你曾说过,初你大火中逃生时,若月让你一定好好活下去,眼下你活得好好的,对她来说便是最好的了。”
阿月自明白个道理,可她还是担。
“若陛下果查了初的相,那若月的处境岂不危险了?”
毕竟,欺君是重罪。
“皇兄若是能查得出,初便不会让举过戴孝。眼下他起疑不过是因着见着了你,只要阿月你离开了京城,他能查的东西是有限的,他想要知道你的身份,最好的方法便是召你入宫,问你,可若是你回了渭宁,他也不能下旨让臣妻入宫,只要查不相,若月便不会有危险。”
不得不说,魏王想的很对。
在天子尚未确定阿月的身份前,他还没想过动若月。
毕竟若月是先皇后唯一亲近的宫娥了,所以尽管先前只信了若月一半的,他也没有计较一年来对方为了报复他而编造的那些谎言。
天子在意的,是先皇后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若是果没了,若月便能安稳在宫中待她逝世。
可阿月和魏王都没想,如今的天子已知晓阿月去将军府的事了。
因此正阿月还想着赶紧离开京城时,宫中的天子,已经想好了怎样将她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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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中,天子看着站在下首的若月,先前眼底的那些暗『色』早已散去,上的神『色』也不再阴沉,反而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甚至眼中带了丝悲切。
“朕昨夜梦见皇后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难过,“她质问朕,为何要下旨烧死她。”
阿月原以为陛下回叫她来,是又查了什么,中正忐忑着,眼下听得,便放下来。
“陛下,那火……”她尝试着开口。
天子掌猛地在御案上狠狠一拍。
“那火的相朕已经查出来了,纵火人如今已被处决。”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都敢纵火烧长安殿,凌迟都是便宜了。”
一句,便让若月知道了,初那内侍的下场。
可她还想问,究竟是谁假传圣旨。
她不是没猜过敏昭仪,可她自己无法确定。
一年来,她都不敢将时听见的那两人的告知陛下,皆因若是知道不是意外,陛下必定叫人彻查,届时若是查出些别的,便得不偿失。
元正那日若非被陛下『逼』问,她也不会将事说出。
可眼下天子似乎并不打算告诉她纵火的幕后凶是谁,反而沉着声音,说着自己对不起先皇后。
“若非朕那时不信她,想着让她冷静一段时日。”
“若非朕那些时日不敢去见她,她也不会命丧于烈火中。”
“一切都是怪朕,都是朕的错。”
天子越说越悲戚,那原本握着御笔的指尖逐渐用劲,骨节处泛出青白。
他模样,和过去一年中,每次若月来见他,告知他先皇后的事时的神情是一样的。
样若月觉得,元正那夜自己说的陛下应是信了,且查大火相时,也没查别的什么东西。
下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快意。
无论如何,只要能看见天子悔痛的模样,她便觉着高兴。
初的殿下多痛,如今的天子就应该多痛。
她眼中的快意并未逃过天子的眼,可天子没有计较,反而说了句。
“朕在梦中跟梓童解释了,可她不信朕,她觉得朕是骗她的,朕告诉她,火不是朕下旨叫人放的,若月如今也在宫中好好待着。但是梓童都不听,朕看着她那悲痛的模样,中痛……”
天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隐约能听出一丝痛苦。
“朕觉得,她一定是恨朕了,所以不愿听朕说。”
他说着看向下方的人。
“所以今日朕叫你来,是想请你写封信。”
若月原本还听着填在在说着自己的梦,中觉着活该,忽听得对方说了么句,不由地一怔。
“……什、什么信?”
“你将大火的相写出来,再告诉她,你如今在宫中好好待着,朕亲自烧了,看她能不能收。”
若月一听便觉着荒谬。
先皇后定是收不的。
因为她根本就没死。
可若月看着天子上的神情,便觉着,封信也许应该写。
如今天子信了她时说的,又恰好做了梦,眼下只怕不会再怀疑魏王妃是不是先皇后。
毕竟么日过去了,她也没听得宫中有关魏王妃入宫的消息。
如今陛下让她写封信,想来确实是想烧了,若能打消天子的疑,莫说是一封,便是一百封,她都愿意写。
因而听后,她便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