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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登基十年, 至今膝下皇嗣单薄,再加上身为皇的孟霜晚始终不曾有孕,敏昭仪这一胎便显得尤为重要。
若不然, 原本一直不喜敏昭仪的太也不会忽然变了态度。
可她若是能诞下皇子, 日晋封至少是妃位起。
便是不能, 诞下的是公主,也是为恒开枝散叶,想来一应奖赏赏赐也不会少。
且在宫之中,有个子嗣傍身,总比来孤苦无依要好得多。
敏昭仪刚入宫三月便有孕,不知叫多少人羡慕。
就连孟霜晚,原本都歆羡她能有孕。
而她深知敏昭仪这一胎的重要『性』, 因此在秋狝还未开始前便十分上心, 直到来了围场,她还总是差人去敏昭仪的帐子,问对方是否缺什么, 有有不舒心的地方。
即便有了前几日那件事,她自己不门也不爱吃东西了, 可还是将一些心放在敏昭仪身上。
眼瞧着秋狝过去了一半时日, 谁知竟发生了她原本最担忧的事。
孟霜晚原本就不怎么有胃口了, 今听了那宫娥的话更是不打算再吃东西。
她从榻上起身,迅速往外走去。
“敏昭仪眼下了?”因为若月和云容都不知具体情况, 孟霜晚便将那来传话的宫娥叫上,边走边问, “怎么会忽然小产?敏昭仪身边这么多人伺候。”
那宫娥其实知的也不甚清楚,只能说了概。
“奴婢也不清楚,原本奴婢去照着您的吩咐去敏昭仪那儿瞧瞧的, 谁知刚到地方,便见那里『乱』作一团,还来得及问,便被人拉了一把,说是昭仪小产了,让奴婢赶紧来告诉殿下您,请您过去。”
“陛下去了吗?”孟霜晚又问了句。
那宫娥便说不知:“奴婢听得小产一事心中着急,便赶忙回来了。”
眼见问不什么,孟霜晚也不再开口,只是加快脚下的步子往敏昭仪那儿赶去。
她到的时候,陛下和秦德妃早已到了,敏昭仪的帐外围了不少人,宫娥内侍全都步履匆匆。
有人掀帘而,手中端着的盥盆全是鲜血,瞧上去触目惊心。
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孟霜晚忽然觉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前闪过许多碎裂的场景,喘息也越来越急促。
“殿下!”身旁跟着的若月和云容一直都注意着她。
因为她们知,眼下的场景只怕又勾起了殿下刻意遗忘的那些记忆。
沉沉喘息几下,孟霜晚指尖攥紧扶着她的两人,便往前面走去。
帐内只听得宫娥的声音在喊着什么,却听不见敏昭仪的。
候在帐外的人见皇来了,正要行礼,却被孟霜晚拦住。
“……昭仪了?”压下心中的涌上的万千情绪,她问了句。
“回殿下,尚『药』局的侍御医和司医都来了,看了都说昭仪这一胎保不住了。”
“敏昭仪呢?眼下?”
“昭仪身子也不容乐观,说是有些凶险。”
孟霜晚正要继续再问,便听得帐内一尖锐的女声响起。
“陛下,妾是冤枉的!!”
这熟悉的声音让孟霜晚眉心狠狠一跳。
“先进去。”这会儿她也顾不得旁的了,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越过帐外的人入内,除了忙碌的众人,便是坐屏风的陛下,和瘫软在地上的秦德妃了,她身边还有两个宫娥跪着,一个是她的宫女,还有个孟霜晚不怎么见,也叫不名字。
屏风的另一边便是情况不容乐观的敏昭仪和正在进进的宫娥还有医女。
尚『药』局的侍御医来了一个,司医两个,全都在屏风外候着,三人此刻正互相商议着什么,脸上的情却都很凝重。
而这边坐在上首的陛下面容沉冷,眼中凝着寒冰,看向秦德妃的眼森然,仿佛尖锐的刀,要将眼前的人活刮了。
天子盛怒,以至于都发现孟霜晚已到了。
他只是看着喊冤的秦德妃。
“这宫娥都已认了,还说自己冤枉?”
秦德妃便忙着:“锦绣她认的是自己动过您给敏昭仪的糕点,可这能说是糕点有毒,又怎能证明和妾有关?”
“昭仪的用膳素来谨慎,自有孕至今这么久了,从未在此事上过问题,今日唯独用了这宫娥动过的糕点便小产了,觉着自己解释得清?”
孟霜晚听了几句两人之间的话,才致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
可具体究竟,她并不知,且看秦德妃那样,也不似撒谎。
于是她走到天子跟前。
“陛下。”
天子这会子才发现皇已来了,脸上森冷的情稍稍缓和。
“来了。”
而秦德妃一见着她,便忙喊了句。
“殿下,您帮帮妾,妾的害敏昭仪的孩子,妾是冤枉的!”
她这话说完,孟霜晚还未开口,天子便冷声:“自己做的事,不要拉上皇。”
孟霜晚先回复她,只是看向陛下说了句。
“陛下,臣妾方才听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清楚事情的具体过程。”
天子闻言看了眼秦德妃,接着示意一旁的张彦告知皇原委。
孟霜晚也就是这会儿才知敏昭仪为什么忽然会小产。
原来敏昭仪每日的饮食都是又专人伺候的,且都要叫人试了事自己才会用。
今日也一样,她的早膳都是仔细验过才吃了。只是中途陛下赐了糕点过来,敏昭仪的人去天子帐拿的,一路回来倒也什么事,唯一的『插』曲便是路上遇见了秦德妃身边的宫娥,名唤锦绣。
锦绣一路步履匆匆,疾行时也就注意四周,不小心便和提着那装了糕点的柳木盒的宫娥撞了个满怀。
敏昭仪的那宫娥算是反应快的,自己落地时还不忘护着柳木盒,因此里面的糕点什么事。
而锦绣见撞了人便忙去扶,期间帮着对方一将那柳木盒拿起。因着两人都有事,便也将撞了的事放在心上,各自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那宫娥匆匆提着柳木盒回了昭仪这边,因觉着是小事,便也将中途遇见锦绣的事说来。
直到敏昭仪吃了那糕点不久便开始说肚子疼,接着在宫人还未来得及去请尚『药』局的人时便见了红。
等尚『药』局的侍御医和司医到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尚『药』局的人也只来得及开『药』将那已胎死腹中的孩子流,眼下正想办法保住敏昭仪。
而天子来了便先问了来龙去脉,在听得秦德妃身边的人动过那糕点便将秦德妃叫来。
“臣方才也问过了。”说到这儿,张彦便指着秦德妃身边另一个孟霜晚叫不名字的宫娥,“这锦绣承认自己蹭不当心撞了昭仪的宫娥,也曾拿过那装着糕点的柳木盒。”
孟霜晚听略一索,接着便看向锦绣:“说碰过那柳木盒,那里面就什么可知?”
锦绣闻言忙:“回殿下,奴婢不知,奴婢虽撞了那个宫娥,但也只是替她把盒子提起交还给她,可里面有什么奴婢一概不知,更别说动那里面的糕点了!”
孟霜晚于是又问那和她相撞的宫娥是谁,接着便叫那人过来。
“本宫问,锦绣在将那柳木盒还给时,可有问过里面是什么东西,又有有打开看过?”
那宫娥想了想便:“回殿下,她确实不曾问过奴婢里面究竟是什么……”
她刚说了这一句,秦德妃听,面上便显『露』一丝希望来,可还等她高兴,便听得那宫娥又说了句。
“但她在把盒子还给奴婢时,曾掀开过盒子的一角。”
“胡说!”闻言,锦绣还未开口,秦德妃便喊了句,“锦绣明明说有动过里面的糕点,怎么会打开盒子!”
那宫娥见状便为难:“德妃娘娘,锦绣动动过里面的糕点奴婢不知,可她曾掀开过盒子的一角,奴婢记得很清楚。您若是不信,再问锦绣便是了。眼下陛下和殿下都在,奴婢不敢撒谎。”
秦德妃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锦绣。
“告诉她,打开过那盒子!”
然而锦绣并不作声,她只是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着。
这样子看上去便同默认了,秦德妃于是更急。
“说话!”她一面喊着,一面伸手去扯对方,“告诉她打开过那个盒子!说啊!!”
“够了。”眼见秦德妃发起疯来,天子直接言呵斥,“她这分明是已认了,还要她说什么?难不成让她欺君?”
秦德妃便忙转回来看向孟霜晚。
“殿下,殿下您相信妾,妾的什么都不知!妾自己就是有孩子的人,又怎会去害敏昭仪的孩子呢?”
孟霜晚闻言正要开口,天子却直接:“正因为有三皇子,昭仪这一胎才是的眼中钉。这些年将阿昭看做眼珠子似的,唯恐有人伤了他,或者越过他去。”
“妾从未此想过!”
天子冷笑一声。
“先前在太『液』池刁难昭仪的事,当朕不知晓吗?”
“朕原是打算惩戒的,是昭仪替求情,说不过爱子心切,朕才当做不知,原是想着能和她好好相处,谁知心胸狭隘,竟算计到她的孩子身上。”
“朕今告诉,昭仪这一胎了,她以还会有,但是机会了。”
秦德妃闻言一愣。
“陛下……”
天子抬手。
“张彦,传朕口谕,秦德妃心胸狭窄,谋害宫嫔,不配位居四妃,着,废为庶人,三皇子交皇抚养。”
秦德妃这回懵了,甚至连怎么开口都忘了,她只是看着天子那张冷峻的面容,和上面对她显而易见的厌烦。
心中的凉意一点点蔓延开来。
张彦这边听了陛下的话,正要躬身应诺,皇却开了口。
“陛下,今一切只是猜测,那糕点尚『药』局的人还未验过,并不能证明里面便有对敏昭仪有害的东西。”
听了这么半晌,孟霜晚也算明白了。
陛下这是因着敏昭仪小产而盛怒,只是从一些蛛丝马迹和以往秦德妃对敏昭仪的态度,而认定是她做的。
可尚『药』局还未看过那个糕点,眼下便断定是秦德妃未免有些武断。
秦德妃毕竟还是三皇子生母,废立总归对三皇子有影响,因而孟霜晚才开口规劝陛下。
“倒不叫尚『药』局的人先看看那糕点,若是有什么,您再处置德妃也来得及的。”
天子听了她的话,眼底闪过些许不悦。
“皇,这已是三回为了一个嫔妃和朕对着来了。”
前有郑婕妤和季修仪,眼下又有秦德妃。
每回孟霜晚都是在这些嫔妃伤害到敏昭仪时,开口护着她们。
“这宫中不喜敏昭仪的人多了,这些朕都知。人人都觉着朕对她盛宠过度,心中不满。那呢?是不是也对敏昭仪有不满?”
“若不然,为每回有这事时,都为别人说话?”
孟霜晚一听不敢置信地睁双目。
别人?
谁是别人?
按照陛下的意,除了敏昭仪,她们这些宫的人都是别人,只有敏昭仪是他的自己人?
想到前几日她听见的那句话,孟霜晚忽然有些好笑。
她这个皇当得可笑。
原本只是正常的处理这些事,结果在自己夫君心中,她竟成了个毫无度量的小气之人。
天子见她再作声,便看了她一眼,结果恰好撞进她有些泛冷的双眸之中。
秦淮瑾心中猛然一紧。
接着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并不妥,于是便又开口说了句。
“也罢,梓童说的也有理。”他说着让张彦将那三个尚『药』局的人叫来,又让人把那未用完的糕点拿了来。
“昭仪眼下的情况了?”他先问了这么一句。
三人中的那侍御医便拱手回了句。
“回陛下,适才情况有些危急,眼下好了,若是昭仪娘娘能醒过来,便算是脱离险境了。”
听得昭仪事,天子面『色』稍缓。
“既此,三人先看看这糕点。”他说着,张彦便捧着那放着糕点的盘子上前,“几位人,请细瞧瞧这里面可有什么会对孕『妇』不好的东西。”
三人便忙应了声,接着一人拿起一块糕点开始研究起来。
孟霜晚在一旁说话,秦德妃一双挂着泪的眼却紧紧盯着三人。
他三人研究了好半晌,接着又凑在一起耳语了一阵子,最终似乎得一个结论。
将那糕点都放回去,领头的那侍御医便:“回陛下,臣等方才细细看了这糕点。”
“?”
“糕点的里面并无任对孕『妇』有害的东西,不过是正常的糕点罢了。”
此言一,在场的几人都面『色』一变。
秦德妃瞬间便变得高兴起来,天子则是眉心一皱,孟霜晚却看上去什么特殊的情。
因为这个答案原本就在她预期之内。
秦德妃『性』子单纯,爱恨几乎都表现在脸上,否则敏昭仪刚入宫时,她也不会被旁的嫔妃撺掇地来孟霜晚跟前说那些话了。
这样的人又怎会去害人?
尤其是这样并不算缜密的计谋?
正因此,孟霜晚在听说她害了敏昭仪一反应便是不信。
谁知竟会被陛下当成是她对敏昭仪也心中有怨。
“陛下,您听见了,妾的是冤枉的。”
秦德妃忙着开口。
而天子却理会她,只是看向尚『药』局的三人。
“三人确定这糕点问题?”
几人被这么一问,下意识转头互相看了眼,接着那侍御医才开口:“陛下,臣等确定。这糕点确实问题,昭仪娘娘小产,并非因着这糕点。”
几息,天子才转而看秦德妃。
“先起来。”
自己身上的冤屈洗刷了,秦德妃才终于放松下来。
她于是在身边的人搀扶之下慢慢起身。
这时天子才问那侍御医。
“这糕点既问题,昭仪为忽然小产,总有原因。”
“这……”那侍御医有些犹豫,半晌方,“陛下恕罪,臣等暂时还未找到原因。且昭仪娘娘眼下的情况,也办法查。”
话音刚落,几人便感觉到周遭氛围忽地变得凝滞起来。
整个帐中除了屏风的人在走动着,便人再作声。
若是以往,孟霜晚还会开口说几句,可今日她实在了心,因而只是在一旁站着,并不说话。
甚至在天子抬头看向她时,她都只是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
半刻,天子才终于开口。
“罢了,先去看看昭仪,这些事回宫让宫正局查。”
秦淮瑾说完便又看着跟前的秦德妃说了句。
“受委屈了,先回去休息吧。”
秦德妃此刻腿还有些软,她仍处在自己方才差点被废了的余惊之中。
听得陛下叫她回去,才福身告退。
这时,秦淮瑾才看向孟霜晚。
“梓童……”
“昭仪既无事,臣妾也先告退了。”
孟霜晚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在对方刚开口时便直接说了句。
接着也不等天子回复,自顾自地见了礼便离开了这里。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一次明显表达自己的心,且根本给秦淮瑾说话的机会。
她现在不在意对方究竟会是什么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