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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命魂灯塔离开后, 田心衣转头就去了宿舍区。
在天星仙门,筑基后的弟子自动成为内门弟子,除了日常修炼外, 会被分到仙门各处当值,所以一般都是就近居住, 至于各掌峰座下亲传弟子就更是如此,主峰这边的宿舍区一向只有外门弟子在。
田心衣几乎没来过这里, 神识外放, 花了点时间分辨才找到谢霖的小院。
走进去却发现院中还有人。
“还不回去吗?很晚了。”
“再等等, 万一今晚就发芽了呢!”
“霖哥都睡了……不是, 就算它发芽了咱们今晚也吃不上啊……”
……
是三个年轻人, 一女二男, 蹲在院子里小声说话。
田心衣认出小院角落种下的植株里有白谷和蕴灵草, 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他神识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气波动,却分辨不出物种。
屋里有两个人,一个醒着,一个睡了,醒着的那个正在修炼, 四周有微弱的灵气缭绕,境界……炼气三重天, 离突破到四重天不算太远。
应该不是谢霖。
只要田心衣想, 他可以不被这里的任何人发现, 安静地站在阴影处, 垂眸感受着外界的风吹草动。
小院……乃至整个宿舍区的细微变化都在他的神识范围内。
直到院中的人终于相互推搡着离开,屋里剩下的那个也躺下陷入沉睡,他才从阴影处走出来, 无声地翻进窗户。
谢霖的床在靠窗的位置,月光落在他盖的薄衾上。
床头有三本书,是那本《食材研究》的上、中、下三篇,看样子,谢霖傍晚时还去过藏书阁。
去看金丹期修炼法门的吗?
倒是带了这些闲书回来,跟……还挺像。
他将目光移到谢霖脸上,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
一个人睡着的样子总会显得安静无害,不过谢霖本身就不是锋芒毕露的人。田心衣看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像。
也确实不像。
不过……
他觉得他是一身的耐性无处安放,才会在别人身上找那个人的影子。
田心衣收回视线,默默在床头放下两张纸,转身离开。
·
这一整天的遭遇让谢霖有点疲劳,再加上那三个头一回种地的馋鬼过于兴奋,以及尤瑜在见到小院角落菜畦后发臭的面色,谢霖疲于应付,为了躲闲,早早就歇下了。
谁料一醒来,发现床头多了两张纸。
一张画着几根线条,像一幅简陋的地图;另一张的线条就比较多了,尽管谢霖看不出作用,但能看出那是张黄符。
他第一个念头是尤瑜,不过很快就被推翻了。
符纸这种东西,是个修士就能学着画几笔,画得好的人却不多,要不然也不会有专修此道的修士了。尤瑜画符是来天星仙门前跟家里的长辈学的,学艺不精,线条没那么流畅,纹样也没那么复杂。
还会有谁?
掌门?褚锦绣?易贺洲?还是……田心衣?
谢霖在门派里打过交道,修为又比较高的,也就这几个人了。
想到这里,谢霖难得主动跟尤瑜搭了话:“尤大少爷,请问昨天咱们院子里有人来过吗?”
尤瑜刚准备出去洗脸,闻言头也不回道:“尤溪他们算人吗?算的话,有三个。”
谢霖:“……好的,谢谢。”
尤瑜睡得比他晚,连他都没看见的话……这人应该是故意避开了其他人的。
是田心衣吧。
除了那个自闭儿童,谢霖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藏头露尾的。
但是……
有话为什么昨天当面不说,非要晚上来送东西?
还有这图上画的地方是哪儿?
地图简陋,仙门又大,谢霖看了半天没看明白,只能看出是主峰以外的地方,因为对方是深夜来送,像是不愿被人知晓,他也不好拿着去问别人。
思索再三,在尤溪他们几个过来找他之前,谢霖把这两张纸揣进了怀里。
“霖哥拿了什么好东西?”尤溪探头探脑的,“是不是好吃的?”
“你怎么一天天的光想着吃啊。”谢霖无语摇头,走到檐下看了看咸鱼风干的进度,转头对三人组说,“中午给你们炖甲鱼吧。”
“好耶!”
虽说一波三折,但甲鱼终将被他们吃进肚里。
另外两人都很高兴,唯独尤溪还在惦记烤鱼。
“改天吧。”谢霖觉得昨天刚出过事,今天再去溪里捞鱼有点自找晦气。
卢瑞也说:“也去不了,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听人说那边已经封路了。”
“封路?!”
朱成碧有些惊讶:“就因为咱们昨天出过事?就一头发狂的野兽,不至于吧……咱们打不过,难道仙门里诸位师兄师姐还打不过它?”
谢霖却是想起田心衣和他说的话,恍然道:“我倒是不奇怪。”
“霖哥有什么别的消息吗?”卢瑞好奇道,“是昨天那位师兄救了霖哥吧,他知不知道那头野兽发狂的原因?”
“说是煞气,魔界的一种特殊物质,被附体的人或兽会丧失理智。”谢霖回忆着昨天的对话,“哦对了,他说他不是内门或外门的弟子,只是个‘守山人’,说是……不该喊他师兄。”
“不喊师兄喊什么?”
“他说让喊名字。”
尤溪把脑袋凑过来:“那位师兄叫什么?”
“叫——”
谢霖话还没出口,衣袖先被朱成碧拉了一下。随后她反手抽在尤溪胳膊上:“想什么呢,真告诉你那位师兄的名讳,你又敢直呼不成?”
谢霖:?
他不太懂,却看见尤溪打了个寒噤,面色发白,像是怕极了。
谢霖:??
谢霖:“为什么不敢叫他名字?”
“霖哥……”尤溪弱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和其余两人对视。卢瑞捏了捏拳头,像是鼓起勇气:“你还记得那位师——”
朱成碧:“喊大佬。”
卢瑞从善如流地改口:“那位大佬的样子么?”
谢霖眨了眨眼:“记得啊,怎么了?”
三人面面相觑。
“可、可是我们都不记得了啊!”尤溪急急说道,“昨天回来的时候,我们本想跟赵讲师说实话的,结果咱们仨谁也想不起那位大佬长什么样子,只好扯了个谎,说你突发急症回屋里休息去了……后来掌门师伯祖突然过来……”
谢霖一挑眉。
“就……不知道掌门师伯祖和赵老师说了什么,反正后来赵老师再收到信,他就让我们回来了。”尤溪缩着脑袋,老实交代,“我们真的没敢提起大佬的!”
——哦,也就是说,小屁孩只跟他说了“不要说”,对其他人都是直接用法术使其失忆的。
——那看来,他俩还是可以算朋友的嘛。
——真是个不坦诚……又神秘的小鬼啊。
谢霖有点想笑,又觉得没什么可笑的,于是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盯着看了尤溪半晌,直看得他浑身发毛,才勾唇一笑,拍拍尤溪的肩:“走了,咱们上课去,要迟到了。”
尤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