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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谡听着她的称呼,嘴角不由抽搐了一瞬,脸上的神色复杂难明。
“没想到林娘子真是大才,不仅能制女子用的脂膏,连治伤的灵药都出自你之手。”李谡也是心思洒脱之人,那复杂之感瞬间便散,很是感慨道。
谢灵均听着,沉默不语,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似是被这笑容所惑,李谡居然忍不住开口问:“怎么,我说错了吗?”
“您倒是没说错,只不过......”谢灵均顿了顿,想着以李谡的家世,也定然不屑于这些小小的把戏,便直接说道:“只不过这脂膏与伤药其实本就是同一物。”
本来问出口后却觉得有些不妥的李谡,正端着茶碗状似掩饰地品着茶汤,听着谢灵均这一言,却直接被呛着了,放下茶碗,狠声地咳嗽了起来。
“你......你......”李谡用手指着谢灵均,脸上再也不复最初的冷淡。
“真是好手段!”待咳嗽停止,呼吸顺畅之后,李谡最终感叹了一句。他也没问谢灵均费这功夫的理由,无非是怕麻烦,她一个小女子,做点脂粉事还说得过去,若让人知道了这能救人性命的灵药都是出自她之手,她还能不能保持自由之身便不一定了。
谢灵均拱拱手,算是应下了他这句夸赞。
李谡便也没再纠缠这一节,很快谈到了正事:“我与徐翁所说的大买卖,便是希望你能源源不断地供应伤药到前线。”
“如今朝廷与北方的胡虏对恃之下有继续败退之象,那群胡人弓马娴熟,我朝的将士战场上因刀箭伤救治不急丧命之人不知凡几,若那些将士都能有你的灵药,不知会救下多少人的性命。你放心,这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一桩买卖,我之财货,任你取用。”李谡考虑得很周全,已经准备付出全部身家,且也没拿权势压人。
谢灵均不过思虑了片刻,便点头答应:“我制药本就是给伤病之人用的,我虽小小女子,但国恨在前,自然也要为我晋朝出一份力气,这伤药原料都十分易得,财货并不需您操心。”
李谡闻言不由紧皱眉头,觉得谢灵均是在嘴硬,他可是知晓无暇膏一罐作价几何的,连最便宜的都是五百钱一罐,若供应数十万将士,只怕一个家族都得倾家荡产,这女子凭什么如此大口气。
“女子在世,身边还是得多些财货,你不必逞强。”
“李舅舅实是多虑了。”谢灵均见着他紧皱的眉头,不由噗嗤一笑,解释道:“我这药成本真的极低,费不了几个银钱。”
见着谢灵均真不像是在说笑,李谡心中才有些相信,但转念一想,又觉她不过是在安慰自己,“若成本真的极低,怎那无暇膏价格如此之高?”
谢灵均勾了勾嘴角,“能花万钱买养颜膏脂的都是富贵人家,她小小女子,也需要财货得以生活,而这不也算劫富济贫嘛,起码给将士的那份便可从这些人手中搜刮出来了。”说罢,她狡黠一笑。
而这笑容却好似突然击中了李谡的心肠,竟让他呆愣在原地,连连走神,连之后谢灵均提出不久后便要离开广晋都没听清。
有着李谡的暗中关照,谢灵均的生意越发的好,她与李谡也渐渐熟悉了起来,李谡发现她见识高绝,非寻常女子,不由真正动心,然而这却惹了狼崽子谢伏的眼,十分地十分排斥他,每当李谡露面时,便要插在他与谢灵均之间,只谢伏这些日子来虽也学会了说几句话,但吐字依旧算不得顺畅,他心中焦急,却仍旧是一副沉默样。
让谢灵均极其疑惑的事是,太守府三娘子突然得了急病去世的消息传了出来,三娘子便是与谢灵均有过一面之缘,原世界线中苏清的第二任妻子郑琳琅。只谢灵均以为世界线已经改变了,便也没放在心上。
正当李谡准备表明心迹之时,谢灵均却着手把铺子开往州城。因这是她重获自由的第一个世界,解决掉苏清这个麻烦后便想要随心所欲的活着,更加不会构泥于一府之地。
李谡的爱慕最终没有说出口,谢灵均心中有所意识,却也没有挑明,两人如知己般淡淡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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