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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县城差不多都十一点了，找了家小旅馆囫囵睡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就去养殖场报道。
初秋的晨光旖旎炫目，心有忧思的人无暇欣赏美景，只盼此行得偿所愿。
一来养殖场面积大修建围墙成本有限，二来普通人大多对蚊虫敬而远之，三来也没有多大个技术秘密，是以老板懒得设置门禁，就敞着个厂子任人参观。
无聊人士每天都有三二个，随意看看很快就跑了，不过今日来得这么早倒是少见。工人瞄了张越和李东远两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说话。
“你要问种类，那就多得很了。常规的有黄粉虫、面包虫、蚯蚓、蛆虫、红虫，特殊的有小白鼠、蝎子、土元、钻心虫等等，最近老板有考虑养蛇和蜥蜴，未来说不定还要修个池子养鳄鱼，谁知道呢。”
这个虫那个虫，说得张越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师傅，我们可以参观一下吗。”
“参观啊，随便参观，只要你们不怕。”
重口味的动物就敬谢不敏了，张越着重去看常规养殖。一路走走歇歇，又是询问细节又是查看养殖床，跟着又问起了销售渠道，老板年收入如何等。
工人就言辞闪烁起来，“你们究竟干嘛的，要参观看看还是可以的，其他东西那可就不方便透露了。”
张越还没来得及解释，工人就客气地朝她身后打招呼，“老板，他们两个人问东问西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感觉好像做错了事一样，张越一下就慌了手脚，“那个……”
李东远立刻递了一张名片过去，“你好，我们是泰新县好猪儿农场的，昨天参加展会，今天慕名而来。”
张越昨天就体会到名片带来的便利。陌生人见面，要想取得信任，总不能亮营业执照再做一番自我介绍吧，那也显得太粗陋直白了。在镇上花二十块做的一盒名片，瞬间就提升了养猪场的档次，双手一递，既文雅又方便，简直太适合做交际的敲门砖了。
前几天她还嫌李东远乱花钱，这会儿不禁再次佩服起他脑子灵光，感慨有文化的和没文化的眼界着实不一样啊。
这个曾经挽救她于危难的男孩，如今更加顶天立地，她几乎以一种仰望的目光看着李东远。
“这是好猪儿的老板张经理，这次代表泰新县参加农博会，颇费周折才要到您的联系方式和地址，这不连夜就上门来了。”
在李东远的示意下，张越有点手足无措地和老板伸手握了握，“你好。我们家是开养猪场的，听说这里养殖的虫类以粪便打底养殖，就想过来看一看，解决一下猪粪的销路。”
“新鲜的猪粪无法直接用于养殖，得加工处理之后才能使用。你要想把猪粪利用上，得买一套一体化设备，经过专业加工才能得见效益。这些养殖基料，看似简单，实则进行了高温发酵、除臭、除虫、除湿、腐熟等复杂的工艺，再添加上辅料和菌种才能投入使用，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老板爽朗大方侃侃而谈，“看似简单的东西，其实颇有些学问。我厂子效益不错，偷师学艺的大有人在，可哪个不是只知道个皮毛，最后大都铩羽而归。但他们若大大方方跟你们一样求教，我怎会藏着掖着不让人知晓。认真说起来，这行也不是那么高深莫测，我只不过比旁人做得久一点，经验多一点而已。”
“那大哥你觉得我的猪场合适养虫子不？我没做过这行，心头很是忐忑，怕投资了就收不回本。”
“坚持有毅力，不怕苦不怕累，就没有干不成的事。你要是有心，我给你粪便处理设备厂的电话，那里自然就有粪便处理技术。至于养虫技术，我可以提供给你做个参考，实际怎么操作，那要靠个人经验。毕竟经验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三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
张越大喜过望，又有点犹疑，“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提供给我们，会不会对自己的生意造成影响？”
“非但不会有影响，反而这是个互惠互利的东西。比如你出产的基料，可以打个亲友价，降低我的生产成本。再比如你们产出的虫类，若是找不到销售市场，可以批发给我，让我赚个差价。也没有同业竞争之忧，国家扶持第一产业呢，只要畜禽市场红火，我们这个产业就前景广阔，不愁没有销路！总之你放心大胆地干，有可能副业赚的钱比主业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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