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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不会将这句话说出来，只是一下下的拍着他的背，像对待小孩子一样。也许是正是在这一刻，楚千汐才感觉到这个人离她并不是那么遥远与高大，有些时候也是需要哄的。
可是，她没有什么发现他的秘密而感到满足的心思，只像是吃了一颗莲心，嘴里是苦的，心里也是苦的。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这事儿真是不假，楚千汐看了又看眼前搅动着清粥，甚至怕她烫还贴心的吹了吹才送到她嘴边的慕朝，有些怀疑:她这一醒来，是天变了吗？
不对，她没晕之前，慕朝就不对劲儿。
看到嘴边盛着清粥的勺子，楚千汐一脸茫然地吃下清粥，看了眼专注的只有这一件事的慕朝，出声询问：“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慕朝的手一顿，抬头正视眼前的人，楚千汐一下就很慌，嘴里的粥都忘了咽：“怎，怎么了？”
他将手里的粥放到一旁，仿佛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接下来的话，请你要认真听我说完，然后再想着回答我。”
楚千汐人傻了，方才心里想的千万个念头都消失不见：“好。”为了证明自己听得很认真，还重重点了下头。
慕朝本来紧绷的神经被她这个动作一下就散没了，怎么傻乎乎的？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思量了许久，手悄然在袖中收紧，沉吟道：“千汐，你知道的，我和你心里的样子很不一样。三年的时间过去，你眼前的这个人或许没有那么好，那些你心里的温润公子，从容有度的少年人都是假的。他或许只是热血已凉，心如耋耄之年的行尸走肉。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究竟要做什么？”见楚千汐要出口反驳，他一笑：“听我说完好吗？”
他知道自己这剖心之言多少在旁人看起来有些心机，但是他必须要说清楚，将自己这个人完完整整地剖给她看，让她认清楚眼前这个人是谁。
回想往事，慕朝坐在床榻旁似乎凝成了一尊雕塑，他的神思飞远：“曾几何时，他一度不知道自己除了能在朝堂还能干什么？即使日后能再回到朝堂又能做什么？你救了他，他就想着要保你平安回到京都，除此之外属于他的时间似乎已经停止，只能便一直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呆滞了三年之久。”
楚千汐说不出话来，听着这些话眼前一下子蒙上了一层水雾，连着这人都模糊了起来，看不清他的样子，一把抹去眼底的湿润，听他继续说下去。
“脱去那些世人加在身上的浮名，慕朝也只是慕朝，他甚至残忍到要将你心里的那个人打破，变得病痛不断，心志不再，甚至玩弄权术，渐渐地与你心中所存相去甚远，这样的人......”手指收紧：“这样的人，你还会喜欢吗？”
楚千汐又一次将眼眶里的眼泪抹去，却像是被触碰了某个开关一样，越积越多，对他埋怨得很：“我才刚醒，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她看眼前的人活像个等着审判的罪人，又不争气地心疼了：“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说这些话让我心疼。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你了？”她就不明白她每天和个麻雀似的烦人得很，在他面前说喜欢，进入他耳朵里怎么就成了不喜欢。刚要说话却忍不住俯身咳起来:“咳咳咳......”
慕朝忙去拍她的背，楚千汐推开他，一手给自己顺气，这越咳反倒是喉咙越痒，她好容易缓了口气，就立刻急着辩白：“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你。我每天一朝一夕都同你在一处，我会不知道现在你是个什么样子的？用得着你来和我把心剖开了去说？”
她正视眼前的慕朝，神色比任何时候都严肃，甚至楚千汐觉得自己能立刻起个毒誓那种：“本郡主再说一次，我喜欢你，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她喜欢的又不是个精致的琉璃摆件儿，难不成还要指着它一成不变永远精致漂亮的摆在那里？
楚千汐看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人，凑近他在他唇上轻轻一咬：“所以，你不准说你不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