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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昭仪得知自己协理六宫大权被削,登时惊得站了起来,画屏忙按着罗昭仪坐下,道:“银烛那贱蹄子得了二十大棍,已经死了,不干娘娘的事,娘娘莫气坏了身子。”
罗昭仪一甩手撇开画屏,恨恨道:“皇上削了本宫大权,定是疑了!银烛是熹明宫的大宫女,她一言一行,在外人看来可不都代表着本宫?”
王纳弓着身子,缓缓道:“奴才有一言,必得叫娘娘知道。皇上把这事,交给常淑仪了。”
“常玉容?!”罗昭仪更气不打一处来,“她算个什么东西,整日娇娇怯怯狐媚惑主,偏生肚子不争气,却与本宫同列九嫔。她也配!”
画屏悄声道:“娘娘且细想想,二十大棍,不叫多,也不叫少,她怎么偏偏就死了?”
罗昭仪这才回过神来,思忖片刻,道:“你是说,有人陷害本宫,或是与银烛串通了,将她灭了口?”
画屏颔首,道:“正是,娘娘新得了二殿下,为九嫔之首,宫中谁敢不给娘娘面子?多半该糊弄过去,给银烛留点皮外伤罢了。今番打死了,该是有人指使。”
罗昭仪扬扬脸,问到:“王公公,皇上可见过什么人么?”
“今儿御前奴才不当值,皇上唤奴才是去审银烛的。”王纳说完,又细细想了想,道,“只是今日行刑的侍卫长,叫常乐……”
罗昭仪皱起眉:“常乐?莫不是跟常玉容沾亲的?还请王公公为本宫查一查他的底细才好。”
王纳乖觉道:“奴才早查了,才敢来回禀娘娘。那常乐底细倒是干净,只说是兖州人氏,阿爷祖辈是农民,考进宫里做侍卫,先帝时立了微功调到御前,这几年才混了个侍卫长。”
罗昭仪犹不信,微摇螓首,抚着修长的玉手,道:“罢了,本宫自留意着常玉容些,即便不是沾亲,她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画屏适时呈上一盏云雾绿,乖巧笑道:“娘娘有了二殿下,何愁皇上不宠爱?有了皇上的心,便什么都有了。”
罗昭仪端起茶盏,轻轻撇去浮沫,小啜一口,略颔首示赞许,道:“辛苦王公公了,画屏,好生送王公公回去歇息。”
画屏知罗昭仪有意笼络,早揣了银子在手。王纳听了这话,眉开眼笑,打了个拱便去了。
且说二人方出内宫门,画屏从袖里摸出一袋银子,笑盈盈按在王纳手中,道:“公公辛苦了,这是娘娘的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王纳抬了头,笑意非常:“若是姑娘的心意,我才收的舒心不是。”
画屏面皮登时挂上一层绯红,忙抽了手,低头欠身道:“公公开奴婢的玩笑呢。”
王纳嘿嘿笑了两声,打量着画屏一张俊俏的年轻粉脸,嬉皮笑脸道:“往后你哪儿不顺心了,可去找我。”
画屏抬头看着王纳的眼,似是鼓足勇气一般,又伸手作势虚虚把银子推了推,却实实落在王纳手上,轻声细语道:“公公快回去歇息罢,娘娘那边离不得奴婢呢。”
王纳愣了愣,早喜得飘到南天门上去了,忍不住拿手捉了画屏一把,笑得合不拢嘴:“好姑娘,娘娘吩咐了送我,你便送我回去可不?”
画屏也不似刚才般抽手,只是嗔笑道:“公公得了银子便昏了?再耽搁可点眼了呢。奴婢送公公出仪门罢了。”说完促着王纳往前走。王纳自乐得发昏,颠儿颠儿去了。
望着王纳的背影远了,画屏转身进了仪门,用力啐了一口,又不敢大声说话,暗恨道:“老阉鬼儿,教你扒层皮,呸!还可惜了这些银子!”说罢赶快回房,将手洗了几遍才止,复服侍罗昭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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