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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嘉二年夏六月,正是荷花盛时,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起来,京城的空气像烧着火,干燥而闷热。御苑成了妃嫔们踏足最多之处。
这日常例请安。
“皇后娘娘,您瞧臣妾脸上的妆,不过走了这几步路,竟化了大半。”众人还未坐下,便听见敏昳夫人娇声打趣。
皇后忍俊不禁,道:“瞧瞧你,宫里最好的香粉不是都送到绮纭殿了吗?”
恪贵嫔随声附和,赞同敏昳夫人道:“娘娘说的不错,臣妾也觉得宫中暑热,妆都白白化了。”
皇后扫视一圈,问道:“你们呢?”
众人七嘴八舌,皆道暑热不堪。皇后伸手接过瑶台递上来的茶水,缓缓饮了一口,笑道:“妹妹们那儿都热闹,本宫一个人清净,竟不觉已是仲夏。既然如此,不如向皇上提议,到宜清园避暑。”
宜清园位于京城郊外,是太祖朝始建的专供皇家避暑享乐的园林。园内荟萃各地盛景,一一复刻而来,加以整合和改造,二朝以来规模不断扩大,越修越精致奢华。先帝钟爱此处,一年竟有大半时间居住于此,留下百篇笔墨。
众人皆无异议,便由瑶台前去向皇帝请示,妃嫔们自闲谈,皇后一壁与敏昳夫人说话,恪贵嫔在一旁不时插上几句,后妃和乐融融。淑恬闲坐着也是无聊,悄悄拽一拽巧兰的袖口,问道:“巧兰,你猜猜皇上会带谁去?”
巧兰拍了淑恬一下,笑道:“怎么,怕皇上闪了姐姐在宫里?”
淑恬面颊飞红,一把夺过巧兰手上的扇子,道:“我哪儿说了。叫你瞎猜度,抢了你扇子去,不准扇!”
“姐姐又脸红了,可不是我说中了么?”巧兰狡黠轻笑,一边去夺扇子。
淑恬一把将扇子抱在怀里,道:“再胡说,扇子就不还你了。”
巧兰一边抢,一边小声笑道:“姐姐还有空跟我闹呢?那日的事,清嫔姐姐怕是要生气了。”
淑恬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水,正色道:“这话说不得。寻常人家的妻妾尚不能说嫉妒,何况是宫里的妃嫔?叫有心人听去,成背后编排忻姐姐的谈资了。”
巧兰忙敛了神色:“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