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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沅国东部临县较为偏僻的织缣村里,哀嚎绕梁不绝,火光不尽,一道悠长的哭喊声在村子里回荡穿梭
“娘--!娘---!”
女娃穿着粗衣麻布,顶着两个小发髻,鼻尖通红,哭嗝不止,浑身湿哒的滴着水,泪水汪汪的好不可怜,小小的手无处安放,却又想抓住什么,浑身抖得已然过分,她不冷,夏令怎么会冷,放大的瞳孔深处的是一片血红,遍地的残肢,墟弥,燎烟,布与四面。
一抹身影从远处树林里,飞奔而来,因跑的太快,无法急于停下,惯性的摔了下去,等再起身,满脸的泥垢,分不清的口鼻,喃喃出声:
“月,月儿,”少年的声音永远那么清朗,明润,但故事却不是永远安宁无恙,似乎无法相信的眼见为实。
又步步后退,无意间踩中了一节手臂,又摔坐而下,眩晕的明显。有什么在心里瓦解开了,散了一地。
女娃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小脸上显然未干的痕迹,此时见到了人,似乎更加悲伤了,进儿哭的更大声,汹涌的无法抑制。
少年恍然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到了女娃身边,伸手抱住眼前的小人,抱的很紧,似乎用尽力气才可以阻止自己哭出声来。但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滑落,滴入女娃的脖颈,带着温热的湿意。百来人口,无一幸免,唯剩意外的两人活了下来,顾青洛怎么也觉得是可笑,幸运算不上,可不就是悲哀嘛。
“他,嗝,他们,都怎,嗝,怎么了?”抽噎稚嫩的童音,却要问出最残忍的话。
知了的叫声似乎在为这些死去的人鸣哀,浣明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跟着村子里的阿童在溪边比泅水,婶婶们当时边聊着天,边浣着纱。阿娘笑意柔柔地说,叫她不要淘气,她泅水素来厉害,便泅的远了,忘了时辰。
少年松开手,环顾四周,看着满目疮痍。他不知道,他出去打猎去了,只想着给明月沾点荤,再长长个子,胖嘟嘟的才是福气。
期间阿诚跟啊诺打到了四只兔子,小小年纪便随着父亲胆大心细,只有他还没有着落,他们就说到点就要一起回去,阿娘做好饭等着呢。
阿诚跟阿诺很好,对明月也是疼爱的,好的他有点吃醋,怕明月不喜欢他这个落魄哥哥了,他得让明月瞧瞧他这个哥哥也是极好的,说笑着要多打几只才行,于是就叫他们先回去,可别叫阿娘等急了。
也许他如果和他们一同回去,会不一样,不,一起回去又怎么样,留住他们又怎样,他只是个手无寸铁的,毫无缚鸡之力的人,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只恨那些凶残的人,为何上苍如此不公,他要找到这些凶手,为百来人口偿命。
猩红的眼睛狰狞可怖,迷茫间看见廖叔的手里握着一块青灰色的碎布,一个“景”字样出现在眼中,顾青洛起身走去,弯身扯出带有线索的布料,紧紧握于手中片刻,便放入了怀中。
“月儿,我们去找些干柴”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带着干涩,沙哑,仿佛不是自己在说话。
“洛哥.........”明月不解,怔怔的盯着不远处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