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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悯刚踏进华澜宫,就感觉气氛不对劲,还来不及给皇后请安,就听皇后一声厉呵,“跪下。”
皇后的脸色冷厉,钟离悯已经见惯了,他不动声色的跪了下来,语气充满疑问,“不知儿臣做错了什么,惹母后如此生气。”
“你……”
皇后看着钟离悯,他已经十六岁了,不再是小时候总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孩子了,她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你皇祖母让北安王陪婉婉游园,你将北安王遣走,将婉婉一个人丢在花园里,害得她迷路了你可知晓。”
这事钟离悯也是下学后听钟离阅说得,他倒是不知道,云迟什么时候又认识了钟离阅,瞧钟离阅那说话的语气,仿佛跟云迟很是熟稔。
“表妹没事吧?”
钟离悯象征性的关怀了一句,她能有什么事呢,哪怕真的在皇宫走丢了,只要她说明自己的身份,也会有人将她送回华澜宫的。
“幸好遇到了北胤王,否则……”
皇后想起江嫔拿给云迟的点心,心里就不痛快,语气不免也冷了几分,“你说说你,好端端的非要拉走北安王做什么?”
“父皇令儿臣监督皇弟们的课业,二弟课业未完却陪表妹游园,儿臣自然有责任带二弟回去完成课业。”
“安王上有母妃,哪里轮得到你管。”
“宁康宫你那么多侍婢,难道就非要二弟作陪,丹妃这是存的什么心!”
皇后惊疑的抬头看向钟离悯,他的这个儿子,尽管尚未及冠,但心思颇为深沉,有些事想得比她还要多。钟离悯唇角噙着一丝笑意,凑近皇后,“莫非母后也想在丹妃身边放一颗棋子?”
这句话不轻不重,皇后心里陡然一惊,她刚想呵斥钟离悯,却闻到他身上一股药香味,那味道她再熟悉不过。冷翠园的江嫔跟她自小一起长大,情如姐妹,江嫔自幼学医,最爱研究一些带有香气的草药,制成香囊随身佩戴,可散发淡淡药香。
“你去过冷翠园?”
皇后突然转变话题,钟离悯一愣,冷翠园地处偏僻,里面住着江嫔,江嫔是他四弟钟离瀚的生母,因得罪了皇上,常年被幽禁在园里,不得外出,钟离悯自从出宫建府之后再没有见过她,不知道皇后为何会有此一问,但他还是回道:“儿臣不曾去过冷翠园。”
“骗子,你身上有百草香,那是冷翠园那个贱人研制的。”
皇后攥住钟离悯的袖子,因为激动,脸色泛起一层红晕,她死死的盯着钟离悯,语调急促,“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给你说过多少次,冷翠园里的那个女人是个疯子,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还要往那里跑?”
钟离悯记得,小时候江嫔还没有迁居冷翠园时,时常来华澜宫走动,尽管皇后并不待见她,但她依然来得频繁,时常给他带一些好吃的和小玩具,钟离悯很是喜欢这位江嫔娘娘,可是皇后不喜欢,有一次因为他收了江嫔送的一只布老虎,惹恼了皇后,皇后将他往华澜宫外推,说既然他那么喜欢江嫔,便做江嫔的儿子,以后不要再叫她母后。皇后那一次发怒,将钟离悯吓坏了,此后他再也不敢要江嫔送的礼物。皇后还告诉他,江嫔是个疯女人,让他不要跟江嫔接触,于是钟离悯便不再接受江嫔的示好。
后来,江嫔因为得罪皇上被幽居在冷翠园,也不再来华澜宫了,这些年,钟离悯便再也没见到江嫔,他不知道自己的母后为何对江嫔如此厌恶,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上会有百草香,他见皇后如此失态,握着她的手腕连叫了好几声,皇后才回过神来,看着钟离悯,神色冷肃,“去院子里跪着吧!”
没有缘由,就对他罚跪,钟离悯心里愤懑,但见皇后神色不虞,便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打发走了钟离悯,皇后叫来了玉棠,问道:“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都查清楚了,确实是阿迟无意中走进了冷翠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