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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没什么名字,在某处不知名的大山腰子上。
山并不高,从山顶到山窝里都有人的气息,村子里大大小小几十户人家基本都住在山腰上,山腰到山窝窝里都是农田,而山顶却是住着瞎瘸子。
瞎瘸子是个老人,穿个破麻布衣服,脚跟从不穿进那双像是几百年的胶鞋里,佝偻着,一只眼睛的眼皮耷拉着,还生着几层皱纹,里面埋着一颗死鱼一般的眼珠子,还有条腿瘸着,常常拄着一根不像样的棍子,一拐一拐的走着,那模样要是在晚上,估计会吓死个鬼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山精野怪出来祸害人了。
村里上下几乎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见着他说过一句话,除了小娃娃见了就被吓跑以外,那些有点胆量的村里的见着这人,心中便只想到“瞎瘸子”三个字,但没有人敢喊出声,也都敬畏的老远看一眼便将眼睛埋进地里。
因为这瞎瘸子管着山顶的水库,一年到头,插秧种谷,都离不开要去向瞎瘸子请示,要他放水下来,依次流进山腰上的田地里。
村里人一年到头,收谷子玉米,逢年过节都要往山上跑,手里端着一碗肉,提溜着一小麻袋子米送到瞎瘸子小屋外极远的水库边缘地带,便赶紧转身离去。
像是来拜神仙,又怕神仙惦记着自己。
除此之外,家中红白喜事,摆桌设宴,总有一桌放在院坝里一角,第一个上菜便是那桌,但村里人没一个人敢往那桌靠,瞎瘸子有时来的早有时来得晚,但无论怎样,都不会去正眼瞧上一眼。
而今日却有些不同,瞎瘸子一瘸一拐的走进大院里,大院各桌已经坐满了人,汉子们谈着地里的庄稼,女子们谈着村里谁家的八卦,小孩也是各桌捡着糖果,当瞎瘸子拄拐进来那一刻,全场都忽的安静下来,只有小孩还忘乎所以的追逐。
娃儿们渐渐察觉不对,也都安静下来,望见进门的瞎瘸子,吓得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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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向娘怀里奔去。院坝里就听见瞎瘸子一拐驻地,一角落地的呀呀怪声,不知忽得谁家熊孩子颤着嗓子喊了一声“瞎瘸子……”
忽的一声大叫又起“小兔崽子,给老子过来!”熊娃娃老子忙的起身去逮,百十号人也都忽的默契的向着身边的人开口,继续方才的话。
瞎瘸子不顾那熊孩子一家子时而飘忽过来的眼神,徐徐走向自己那桌坐下。刚坐下,一名憨实的汉子挂着脏兮兮的围裙便端着一盘菜轻轻放在瞎瘸子桌上。
汉子动作很恭敬,本想说点什么,但一身糙汉也憋不出半个字来,便只是僵硬的咧嘴一笑,转身进了屋去。
不久后,便陆续走出村里几家人中的汉子和媳妇儿,端出菜来,依次放到桌上。
半晌,酒水肉菜都上齐了,可谁也没敢动筷子,一些个小孩想要先动手,却被身旁一位五六十的老汉儿给一手拍飞了筷子。之前都是村里最年长,最德高望重的人领头,如今那人已经躺在后院的棺材里,众人也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