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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一大清早，老奴看到喜鹊在老夫人您外头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这不，刚才老奴听到守门的小厮说有个官媒上门，说是姓钱的。”卜嬷嬷手上蹲着个托盘，盘上放了两杯茶，冒着袅袅热气。
凌老夫人：“清风。”
清风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凌老夫人宠溺道：“这丫头。”
卜嬷嬷给大夫人和老夫人一人上了一杯茶，恭敬地站到老夫人身后。
清风领着钱媒婆走到门口，钱媒婆的声音就传了进去：“凌老夫人，天大的喜事。”
“坐。”
“上茶。”
“恭喜，老夫人。我这次来是受元府所托，替元府的二公子求娶您家的六小姐。二公子文采出众，他父亲元大将军又深得圣恩。六小姐颜色出众，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桩良缘错过了，恐难再寻。”钱媒婆打算再继续开启她的夸夸，务必要使她应下。
凌老夫人一听到元府，心底就满意了九分。日后成了亲家，姻亲间帮衬寻常不过，何况元府亲家的名头，行事方便不少。
宴会结束，回到凌府，她琢磨着元夫人送镯子的用意，猜测看上晞丫头，怕想多了，结果今儿一大早就来了，这合该是她的造化。
“大夫人，小心自个儿的手。”卜嬷嬷一声惊呼，两步并作一步，拿帕子轻轻擦拭撞倒茶杯飞溅开的水渍。
地上躺着四分五裂的茶杯。
“无事。”
“好兆头，落地开花，岁岁平安。”钱媒婆嘴巧，“凌老夫人您看如何？”
“常说媒婆嘴厉害，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今儿个我算是见识到了。”大夫人心里不痛快，说话冲了点。
参加个宴会，招蜂引蝶，跟她娘一个德行。
“欣茹，你不舍得晞丫头嫁人，我明白。但你也不能失了礼数。”凌老夫人对着大儿媳妇一番说教，实则解释，转头向钱媒婆告罪，“钱媒人见谅。”
借着凌府有错，钱媒婆提了个不情之请，她实在是太想见见一见晨晞了，忐忑道：“不知贵府的六小姐方便一见吗？”
“这恐怕不合适。”凌老夫人委婉拒绝。
失礼于人，又对这桩亲事在满意不过，不敢得罪媒婆，语气有多软就多软。
“虽说成亲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总得问问小姐的意见。”
“晞丫头自然是满意的。既然钱媒婆不放心，清风去叫六小姐。”
许久，凌晨晞款款而来，清风落后一步。
清风：“老夫人，大夫人，六小姐来了。”
“祖母让清风唤孙女前来是？”
凌晨晞打量着屋内，大伯母厌恶她到巴不得她消失。有大伯母在，祖母不会唤她。理由嘛，大伯母的祖父是祖母的义父，对祖母来说，养恩大于天。爱屋及乌，平日里祖母最是疼爱大伯母，连她的亲儿子都比不上她。更遑论，自己这个在她眼里害死她亲儿子凶手的女儿呢？但凡是令大伯母不快的，祖母根本不会让她见到，除非必须，比如自己，逢年过节，合家聚宴，宴会避无可避。
排除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屋内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