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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渐渐小了。
她慢慢睁眼,看见他们正在一片森林上空飞行,这便是是城里人畏惧三分的百妖林。
不多时,她隐隐约约听见了叫卖声,抬眼望去,竟有无数灯光点缀在林中,将四周照得通明。
“那…那是什么?”
“嗯?”他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百妖林,怎么了?想去转转?”
“你们妖也逛街?”
“哼。”他冷笑一声,“你以为只有人才需要生活?”停了一下,又说:“他们也同人一样,都是父母所生,决定不了自己是人是妖,但他们都很善良。倒是你们,常来捉一些小妖回去供自己修炼。”
“可是…可是城里人都说,千百年来,妖兽纵横整片圣灵大陆,牺牲了好多人才守住这最后一城。
沈魅的脸瞬间沉下来,语气也变得凶狠,“那是他们自找的,我们妖从未伤害过人,可在八百年前,是贪婪的人类无情的杀害了曾经和他们并肩作战的妖主——沈魑,才挑起了战火!”
沈魑是上一任妖主,沈魅的父亲。
见她沉默,沈魅又放缓了语气道,“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查,杀害我父亲的就是怨忆世家和幽冥世家的家主。”他咬咬牙,“这仇,我一定要报。”
忽然,沈魅顿了身形,慢慢落到地上。“到了。”
他将她放下,由于悬空的时间过长,她脚落地时,明显没站稳,再加上崴伤没好,一个趔趄,跌进了他怀里,拽紧了他的衣袖。
他皱皱眉:“还没好?”
她点点头。
这时,她往旁边一瞥,“这…这是你家?”
一座掩映在绿树丛中的宫殿,杏黄的院墙,青灰的殿脊,苍绿的古松,全部沐浴在灯光之中。
“啊,是啊,这是我的行宫。”他满不在乎地道。
“行宫?”
“就是本妖主吃饭睡觉的地方。”
说话间,一群妖仆从殿中出来,很整齐地排在两边:“恭迎妖主回宫!”
“不用,来,你们两个把她送进去,收拾一下,换身衣服。”沈魅把她推给两个女妖仆,又道:“然后送去我书房。”说完便不见了踪影。
“狐妖都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吗…”她嘀咕。
“小姐,请。”
她跟着妖仆来到一个房间,“今后就把这儿当作是你自己的家,您先稍等片刻,我们为您沐浴更衣。”
“什么?沐浴?为什么?”
“您看自己的脸。”妖仆拿起一面镜子递给她,镜子里的慕雪脸上满是灰,头发也乱得像鸟窝。“况且,这是主上的意思。”妖仆淡淡一笑,“您是第二个来这里的女子,第一便是主上的母亲——殷歆殷夫人。”
不久,妖仆热好了水,水面上轻轻地飘着几瓣玫瑰。“这狐狸倒是会享受…”
“小姐,请您入浴。”
……
另一边,沈魅找了妖医,又安排厨子去做饭。之后便回到书房,焚了一炉香,坐在床上运起功来。大约运了半周天,就听“哐当”一声,门被打开,“主上,这位小姐已经收拾好了。”
“嗯,下去吧。”
门又一次关上。
慕雪看着闭眼运功的沈魅,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就一直站着。
他缓缓睁眼,“傻站着干什么?坐下。”
她一头雾水:“坐哪?”
沈魅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怎么不会武功,连坐都不会?坐这。”
“哦。”她忍着疼走了过去。
“脱。”他盯着她。
“啊?你想干什么?”
“让你脱鞋!不是脚崴了?不用治啊!”
她住嘴,乖乖的脱下鞋,放在一边。
“妖医。”
门外进来一只蓄着胡子的妖,还提着药箱。
“给她看看。”
“是。”
那妖医麻利地走到慕雪面前,蹲下身子,“小姐,抬脚。”她慢慢伸出脚来,“我不是小姐。”那妖医道:“主上带回来的,我们就得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