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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争吵，两人都不再说话，忽然，胡莱莱像是想起了什么，抓着手机冲出了门外，半晌，胡莱莱走回来，咬着唇思量怎么开口：“小鱼，我有一个解决办法。”
“说说看。”章小鱼尽量让自己平和些，好缓解刚刚的尴尬。
胡莱莱舔舐了一下略微干燥的红唇，踌躇地说：“咱们国内也有一家原材料的工厂，我之前去实地考察过的，你放心，工厂的生产标准都是达到要求的。”她知道章小鱼最在意的就是产品质量，特地强调了这一点。
“那你为什么还要不远万里跑到国外去找合作商？”
还是被揪住了关键，胡莱莱有些难以启齿：“就是，他们的提纯技术稍微逊色了那么一点，安全是绝对安全的，效果方面可能......”
“效果可能就达不到我宣传的时候说的那样了是吧？”章小鱼打断了她的话。
“嗯......”
“胡莱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可是你辛苦研发第一款的产品首发啊！首发！在我看来就跟你孩子一样值得重视，你要我怎么帮你宣传都没问题！可是人家第一次上你家买东西，就觉得你夸大宣传，效果一般，你还想有第二次生意做吗！到时候我的信誉也跟你一起毁了，你再怎么找我背书都补救不回来了！”章小鱼瞬间不淡定了，站起来冲她大声吼道。
“不让你要我怎么办！到时候原材料拿回来，拆解、化验、调试、生产又化验，还有沉淀观察，包装发货这些都不要时间吗！又不能不按规定时间发货，我找到了应急的原材料你又不接受，你要我怎么办！”胡莱莱情绪也有些失控。
“所以说你当初就不应该......”
“不应该，不应该预售是吗？你知道那个投资人跟我说什么吗？说我就是个小作坊公司，就算研发出来的新品不错也掀不起什么大波浪，他要我在一个月之内必须做到60%以上的盈利率才肯我加大投资！否则就要全身而退！我的钱已经全部投进去研发了，靠我自己根本撑不起来，没有大的背景撑腰，如果没有再资本投入，我产品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胡莱莱越说越委屈，把头埋进身体里，抱着自己纤细的手臂，骨感白皙的双肩抽动不止。她没有说的是，那个投资人原本是看上了她的姿色才愿意听她的产品书，在胡莱莱用已婚的理由强烈拒绝那人之后，他便故意给胡莱莱出了这道难题。
章小鱼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太不注意控制情绪了，她坐到胡莱莱身边，双手环过胡莱莱的柳树般细的腰肢，轻声道：“莱莱，我也不知道你有那么大压力啊。你总是跟个没事人一样，对我们报喜不报忧，在我身边，你明明可以软弱一些，不必那么坚强的。”
接着章小鱼在脑海里细细琢磨了每个字后才耐心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莱莱，如果我从事的不是电商主播这个职业，如果我没那么多双眼睛的监督，也许我很难会明白信誉和质量的关系是多么微妙。
我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很多人都能看得见我，他们信任我，追随我，觉得我推荐的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要是我意识不到这一点，很多产品只要给我钱，我也就卖了。但我发现，信任我的人真的太多太多了，只要是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争先恐后地去购买，买的人越多，我却反而越害怕，我害怕东西不好，怎么办呀？
我并不担心他们因为我的不守信而不再买我的账，在我看来比金钱价值更高的是我能一呼百应时要承担的责任。那么多人呢，如果都用了质量不过关的东西，他们的损失该有多大？往小了说，没有作用倒也无关痛痒，最多是不良商贩，要是往大了说，伤人身体，那就是我洗不清的业障了。”
“我从来没说过要买质量不过关的东西呀，就是没原来那么好.......”胡莱莱带着哭腔委屈巴巴。
章小鱼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谁说你买的东西质量不过关呀，我还不知道你吗，做什么事情都要拼尽全力，争取做到最好。所以啊，‘白又净’是你的心血，我才不愿意让人去否定它。它以后是要在这个市场占有一席之地的！的确，换了原材料生产产品质量也没有问题，但如果效果是相差无几的话，你也不会跑到国外去研发了。”
“那我真的要完蛋了.....”胡莱莱红着眼睛垂头丧气。
章小鱼伸出食指戳了戳胡莱莱的额头：“傻不傻，完什么蛋呀！有我在呢，怕什么！”
胡莱莱总算被章小鱼哄好了，破涕为笑的美人又恢复了往常的嚣张气焰：“章小鱼，怎么着啊，你现在这架势是要取代我江湖大姐的地位吗？”
章小鱼听罢赶紧弹起来给胡莱莱捏肩捶背：“开什么玩笑，我能有那本事？”
化妆间里，林思黎愤愤不平：“你们两个约好了开直播，我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你们简直没有心！”
“你要是想来也一起啊，谁不让你上镜了！”章小鱼说。
林思黎继续保持傲娇：“得了吧，迟到的挽留最廉价了！老娘不稀罕！”
平日最好和林思黎斗嘴的胡莱莱始终无精打采：“今天退款的要是多了，我真不知道怎么交代了。”
“别瞎担心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张脸，还有人舍得为难你吗？给你个机会吸引我的粉丝，该担心的是我才对吧~”章小鱼假装生气。
林思黎也附和道：“对，我也给你这个机会暂时让人误以为你是章小鱼朋友里长得最好看的，等事情解决了我也得去一趟她直播间给自己正名。”
刚开播不久，章小鱼就把事情直接说了：“莱莱是‘白又净’系列的主创研发，这款产品她自己也在用，真的是显而易见的美白效果。不过这次我们下的订单超出预期太多了，我们按下单的先后顺序，有一部分朋友已经是发货了，另一部分没有发货的朋友我们需要延长周期到45天，比较着急的朋友们可以申请退款，要是可以等的，我们到时候会送出三片同一系列的面膜作为补偿，这款面膜一片单卖要50块钱的哦，一次送三片真的超级划算，‘白又净’是绝对值得大家期待的！”
胡莱莱原本不太适应直播的氛围，乖巧地端坐在一旁，却在章小鱼的引导下逐渐解放天性，竟然和平常相处一样嘻嘻哈哈一起完成了整场直播。
林思黎在镜头外气急败坏，要不是她今天没化妆，就加入她们了，让这些人看看她的热场功底到底有多牛。
这一晚，胡莱莱见到了不一样的章小鱼，和以往相识十几年里的每一天都不一样。在和朋友的相处中，胡莱莱永远都是关照朋友的那个人，在今晚，见章小鱼一直在极力留住客户，只为了帮她降低退货率。
这种感觉，有点像，软弱无能的狗儿子一夜之间长大了会疼人了，啊！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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