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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云山,樱花涧,瀑布下方,有巨石突出,少年盘坐于巨石之上,顶瀑修炼。
如今已经是第十天,距离第一次刚踏上巨石就被拍入潭中,此时已经勉强能够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瀑布宽逾十丈,最湍急处为瀑布中央,而沐北所在的巨石则是位于瀑布边缘,水流相对较小,否则以他的血肉之躯去硬扛四十余丈高的瀑布,恐怕瞬间就会被砸成肉泥。
这十天的时间里,沐北除了在瀑布下锤炼体魄,还会在距离瀑布稍远一点的河中央锻炼平衡能力和反应速度,监督老师依然是合欢。
此处距离瀑布已是百丈外,河流相对平缓且不深,约莫只到大腿位置,在河中央,有七根高出水面约一尺的木桩,摇摇欲坠,极不牢固。
训练的方法简单粗暴,沐北站在木桩之上,合欢在河边朝他扔泥巴,不落水,且不被砸中,则训练有成。
沐北第一次看到这些木桩时,并没有太多畏惧,好歹他之前也在飞鼠林捉过三个月的老鼠,不敢说身形多么矫健,但在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自诩灵敏程度能胜过同龄人不少,躲几块泥巴又能有何难?于是信誓旦旦道:“不是我吹,这玩意儿太小儿科了,你恐怕一次都打不中我!”
合欢给了他一个白眼,一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的姿态。
沐北看着河中木桩的排列,乃是外围六根中间一根,每相邻两根相距不足五尺,只要站在最中间那根木桩之上,即便躲避的时候身形不稳,也能跳到外围的木桩上调整,所以并没有那么容易落水。沐北这般想着,仿佛一不小心就发现了诀窍,更加自信起来,对合欢道:“我们打个赌,若是十颗泥巴之内你没有打中我,就放我一天假,如何?”
合欢狡黠道:“不用十颗,三颗足矣!”
这次换沐北给了她一个白眼。
沐北来到河中央,双手一撑便跃到外围一根木桩之上,然而双脚刚一接触木桩,他便发现事情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虽然早就知晓这木桩并不牢固,但踏上之后才发现木桩底部就跟装了弹簧一样,摇摆不定,很难找到着力点,若是这样下去,别说躲避泥巴了,光是稳住身形就得耗费很多精力了。
“不管了,先跃到中间的木桩再说吧!”
还不等合欢第一颗泥巴捏完,但听“扑通”一声,失足少年不幸落水,场面凄惨,叫人瞠目结舌。
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合欢在岸边捧腹大笑,足足一炷香时间不能停止。
沐北从水中爬起来,瞬间升起一股无名火,这下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罪魁祸首自然是身边这根木桩,他一拳狠狠砸向木桩,非要出了这口恶气,谁料那木桩竟也不是软骨头,受力之下就跟不倒翁一样,转了一圈又弹了回来,不偏不斜地砸中了沐北的脑门,沐北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沐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岸上了,当他眼前出现那张使劲憋着笑意的稚嫩脸庞时,迅速翻了个身,脸贴地面,揽过一堆花瓣把自己的脑袋埋了起来。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找个地缝钻进去。
十日之后,沐北才勉强能做到立于木桩之上而不倒。
第十一日,沐北终于正式迎来了合欢的第一颗泥球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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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即便落水也不能被打中的准备,但当泥巴糊到他脸上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这小丫头的手劲是真的大呀!
浮云流转,日落西山,沐北静静躺在河边,望着天空发呆,泥巴下的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山涧残阳黄昏处,长河无影暮云孤。
但嗅芬芳樱化土,口啃泥巴掩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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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字院殿前大院,一众学生在几位导师的指导下做着早课,精神面貌比平时高涨了数倍,原因很简单,刚刚一位鹤发童颜的长须老者光临了此地,此刻正在大殿之内。
来人正是燕乘风,他懒洋洋地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后是梅岚在给他捶背捏肩。
恐怕只有在这位老人面前,一向严苛的梅岚才会展露出温柔的一面。
老人缓缓道:“让合欢去训练沐北,是你的主意?”
梅岚狡猾道:“难道不是您的主意?”
老人呵呵一笑,“当初让合欢跟沐北一起去鬼门殿,是因为合欢这丫头特殊,鬼门幻心阵对她不起作用,危急关头说不定可以帮沐北一把,此刻看来,当初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梅岚懒得搭理他的自恋自夸,而是问道:“祖师爷为什么会选中沐北?”
老人道:“你可不要小看这孩子,他的父亲可不是一般人!”
梅岚问道:“是老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