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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前一个问题，慢慢想总能想来。
他调整好心态，随口扯了个由头，“没什么，就是梦里和人打了一架。”
“谁么能耐，还能和你打架？”
“我仇家。”
仇家钟酩，“……”
江荇说完看对方沉默了，怕人不信，他探头过去，“要听细节吗？”
“不。”钟酩抬手把张气人脸推去，在影响到一天好心情前，及时换了个话题，“今天陪我去个方。”
江荇注意力一下被转移，“去哪里？”
“今早问了诛严，九州内个最大藏剑阁，我想去挑一把剑。”钟酩说着声音放轻了点，“你陪我一起去吧。”
最后那句话尾音低徊，像是在哄着人。江荇压下莫名冒既视感，投去几道打量目光，“你不是本命剑吗？”
他记得自前外，柏慕本命剑给山削了石阶，诛严还见过那把剑。
钟酩说，“是，或许没再机会了。”
也不能算完全没。
是他不能在江荇面前拔剑。眼下还不到半个月就要去玄箜秘境，秘境中危险重重，他若无剑怎么护得住江荇。
江荇不懂，“什么？”
钟酩视线在他身上定了几息，缓缓移开，看向远方日云海，“因一个人。”
江荇：？？？
一个人，谁？总不能是因自。不过柏慕人秘密太多，大概又是一段不可追忆往。
他没多问，点头道，“行，我同你去。”
…
诛严说藏剑阁位于九州中原临玺城，别名“千冢”。
传闻阁中铸剑尽数藏于一处，全是无主剑。品质或高或低，要交付千枚灵石，就能进去任意挑选一把降服。
若降服不了，千灵石不退；若降服得了，哪怕镇阁宝也能随意带走。
两人飞身落到城中街头，远远经能看见藏剑阁八角楼。
江荇同钟酩合计，“一会儿你就挑那把最贵镇阁宝。”
钟酩没忍住笑，“又不一定适合我。”
江荇说，“那就先挑一把适合你，再撬掉那把镇阁宝。然后六千灵石反卖给藏剑阁，赚差价刚好抵消你挑剑钱，相当于白得一把宝剑。”
钟酩听得眉梢一跳，“然后没钱了，再过来撬一遍？”
江荇羞涩，“看来你经掌握赚钱精髓了。”
“……”
套黑心肠循环赚钱法很快被两人压在了良知底下。
他们到了藏剑阁门口。阁中伙计尚不知自家刚刚逃过一劫，热情将两人迎入阁中，“贵客请进。”
阁中似乎某种阵法，入阁才知内空间大。
江荇和钟酩跟着伙计走上二楼。
钟酩道，“听诛严说，阁主是窍后期修士，或可能至分神。”
江荇，“那也算是当世强者一了。”
两人都没传音，领路伙计听着身后传来一言一语，语调平淡得像在点评座下门生课业。
他在前方走得心惊胆战：敢么说话，不是大佬就是疯批。
走进二楼接待厢房，屋内候着一名微胖男子。江荇扫过他修——不是阁主，应该是阁中管类人。
藏剑阁管冯缘迎上来，“千灵石可进一次藏剑冢，二位准备好了吗？”
江荇闲哒哒揣手站在一旁，钟酩将一袋灵石递过去，“我进。”
“没问题。若是准备好了，在下会儿便可带阁下过去。”
“带路吧。”钟酩道。
冯缘领着两人从厢房一侧隐藏门中进了一条通道，随行还四名护卫。
江荇跟在一旁，“我也能一道旁观？”
冯缘很好说话，“自然可，是不能手帮忙。”
“那感情好。”
过了几道机关阵法门，藏剑冢全貌映入眼中——巨大空间像是一个圆球内被掏空，头顶脚下悬挂、倒『插』全是各种长剑。
一条狭窄延伸石道如蛇信探入其中。
江荇正缓缓扫过一片横七竖八长剑，身侧便传来钟酩声音，“你帮我挑一把？”
“你要剑，还是你自挑吧。”
钟酩笑笑，“那你觉得哪把适合我？我听一下，不一定挑它。”
江荇就往藏剑冢里一望，目光锁定在“蛇信”正对那把长剑上——剑身古朴，锋藏鞘中。透着一股桀骜狂霸气息，在一片明晃晃剑光中如帝君睥睨。
他抬手一指，“它吧。”
钟酩弯唇，心情很好模样，“还是灯灯懂我，我也看上了它。”
两人身侧，冯缘骇然看向那把镇阁宝。
开玩笑吧，自剑阁成立来，殒于那把古剑下修士不知凡几。
他提醒，“此乃镇阁宝，极凶极煞，阁下量力而行。”
居然真挑中了镇阁宝？江荇惊讶，随即遗憾，“可惜，不能卖了。”
钟酩轻笑一声。
冯缘听不懂：？不能卖什么？？
“我拿它来。”
钟酩对江荇说完，侧身转向正前方，面上又恢复了那副冷傲神『色』。他一手紧了紧护腕，挺直了背脊看向那柄隐隐发剑鸣古剑。
身影一动，刹如鞘霜剑划破了视线。
·
结界外，冯缘和护卫们紧张看向藏剑冢。
也不知是怕钟酩殒命，还是怕镇阁宝被人带走。
亦或是二者都。
比起他们几人焦灼，江荇则随意许多，整个人经摊在了圈椅上，吹着茶水钟酩薅走人家镇阁宝。
甚至掏了零嘴咔嚓咔嚓……
深入藏剑冢那道身影如雷霆疾风，快得余一片残影，恐怖威压下，上千把藏剑都如战栗一般抖动着。
哐哐哐哐……千百道剑身颤抖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整个空间。
冯缘人经看呆了，从没遇见过种情况。
仿佛在那道凌空而立身影前，唯臣服才是万剑朝向。
……
一盏茶时间过去。
轰隆！交织在一起人影与剑影剧烈冲撞在一起，『荡』开余波将“蛇信”寸寸折断。
钟酩悬立在半空，看向跟前毫无还手力古剑。在后者蓄力发动最后一次攻击时，他避让动作顿了顿。
突然抬手迎上，直接握住了剑刃！
呲，利刃划破掌心。
“柏慕！？”
身后传来江荇惊疑声音。
钟酩唇间弯了弯，低头看向自掌心被彻底镇压古剑剑灵。鲜血顺着剑身蜿蜒滴落，剑身被他无上神识烫得发求饶嗡鸣。
他随手将血珠一甩，转身折，落到结界外。
结界外，江荇几步迎了上来，“你手怎么样了？”
钟酩没管一旁瞠目结舌藏剑阁众人，低头看向神『色』担忧江荇。想了想，他开口，“好疼。”
被他血烫得发抖古剑：……
娘，我疼？
鲜血还在沿着剑身“啪嗒啪嗒”一路滴落。
江荇看得心惊肉跳，“让我看看。”
钟酩就将古剑换到另一手，摊开掌心伸到人跟前。
宽大手掌正中，斜里划拉一道剑伤。也不知怎么，伤口看着不深，血却止不住一般流。
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江荇赶紧从储袋里掏一瓶止血散来，也暂时顾不得其他，拉过钟酩流血手给人撒上『药』粉，“你怎么会被伤着，把剑么厉害？”
被意无意拉踩了一把古剑：……
娘，是几个意思？
没理会手中气得瑟瑟发抖古剑，钟酩目光落在江荇蹙起眉心上。后者给他撒『药』动作很细致，像是怕弄疼了他，还鼓起腮帮子吹了吹。
温热风拂过掌心，像一把羽『毛』挠在了他心头，酥酥痒痒。
钟酩尽量压着嘴角不要翘起，另一手食指经愉悦敲在了剑身上。嗒、嗒、嗒~
江荇低着头给人摆弄伤口，“问你呢？”
钟酩语气轻缓，像是真多疼，“最后那一下恍神了，再加上剑煞气太重。”
“喔…”江荇不疑他，低头给人上好『药』，看血慢慢止住，总算松了口气，“你体质，应该很快能好。”
他上『药』时另一手就摁在钟酩腕上，免得人『乱』动。正待松开，那受伤大掌忽而一缩，指节收拢——他指尖便被钟酩捏在了掌心中。
钟酩按了按他指尖，“谢谢灯灯。”
“……”
江荇一下缩手，目光审视，“看你手指灵活，好像也没多痛。”
“流了么多血，怎么会不痛？”
两人拉锯间，进入藏剑冢那道机关门忽然“咔嚓”一声打开。
从刚才起就一直候在旁边冒汗剑阁众人一个激灵，转身朝着门口齐刷刷半跪而下，“阁主！”
江荇循声望去，见一身材高挑男子抬步走了进来，手上摇着把折扇，一张纯白面具覆脸，面具眉心处绘一金『色』倒悬剑。看那手透来皮肤和骨形，面相应该很年轻。
他同钟酩传音，“刚突破分神期，诛严情报还挺准。”
钟酩，“嗯，修能排上前十了。”
两人正暗搓搓点评课业，便听人道，“听闻阁下收服了藏剑阁镇阁宝，本尊……”
话音蓦一顿。
江荇和钟酩抬眼，便看对方目光停驻在江荇身上。对方哑了半晌，突然开口，“阁中一宝剑同阁下极相配，要不要试试看？”
话落，两道戒备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暗搓搓传音同时在识海中响起——
江荇，“他想诓我花钱。”
钟酩，“他在勾搭你。”
两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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